武襄想起丫鬟兩次來確認情況,他都沒有重視,就讓丫鬟誤會了。
不僅拿錯了葉蘭花,拿了祁正卿的,還讓丫鬟誤會將祁正卿的葉蘭花送給了林雲韶,現在林雲韶還回贈了菩提花過來。
怪不得祁正卿說沒送過花,原來祁正卿的花是被他送出去了。
完蛋了啊,這可怎麼辦?
這鬨了個大烏龍。
他滿心懊悔。
因為他,林雲韶得到了祁正卿不存在的“心意”,自以為已經和祁正卿心意相通,現在說不準已經在滿心歡喜地等著祁正卿提親。
這是白白糟蹋了林雲韶的心意。
要是告訴林雲韶一切都是烏龍,一下子從雲端跌到泥裡,從歡喜到苦澀,以為的心意相通隻是一場烏龍下的巧合。
人家姑娘指定會不舒服,肯定會記恨他,說不準祁正卿還會因為這樣惹上一身風流債。
祁正卿最是潔身自好不過,那些個同僚大多數都結伴去過青樓,祁正卿雖然也會一起去,但從不會動青樓裡的姑娘,無論姑娘們如何撩撥,他自不動如山、克己複禮。
那些個通房丫鬟、侍妾什麼的,祁正卿也通通沒有。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這下好了,他壞了祁正卿的名聲。
他才剛來盛京,便辦了這麼大的錯事。
祁正卿會殺了他的。
武襄回憶起一切,隻覺得都難以麵對祁正卿。
他支支吾吾的和祁正卿說了全部過程。
祁正卿臉色沒變,但氣場突然變了,很沉重,很窒息。
武襄如同壯士斷腕閉上眼,豁出去:“正卿,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林姑娘……”
祁正卿眯著眼睛看了他好半晌,手指重重攆著茶杯,將武襄從上到下看去一眼,好似在思量該打哪一個位置比較好。
武襄悄悄地睜開眼去看,就看見了祁正卿猶如閻羅般的眼神和氣勢,心下一凜,欲哭無淚。
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祁正卿的視線停留在武襄瘸著的腿上,眼睛微眯,砰地一下放下茶杯。
武襄身體抖了抖,他自我獻祭般伸出脖子,“正卿來吧,打我罵我我都不會還手的,你來吧。”
他等了片刻,聽見了祁正卿沉重的嗓音。
“你自己去和林小姐解釋清楚。”
武襄重重點頭:“我會的,我會的。”
他又等了一會兒,祁正卿沒再說話。
武襄小心地睜開眼去看他,小聲道:“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祁正卿捏著茶杯,聲音冷淡:“解釋清楚,饒你不死。”
武襄重重道:“是。”
他的心落下來,感慨著他居然還活著,說明祁正卿也不怎麼生氣。
武襄忍不住湊過去,擺出感激涕零的表情:“世子殿下,多謝你放過我。”
祁正卿一記眼刀掃過去:“還不趕緊過去解釋?”
武襄抓著手指說:“我打算等賞花宴結束再去找,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對林小姐不好。”
祁正卿勉強能接受。
武襄翹著腳,悠哉遊哉地拿著茶水喝。
他又看向周圍還在玩鬨的公子們,低聲說:“那要不要和這些人解釋解釋?”
祁正卿掃了他們一眼,眉頭微皺。
林雲韶的菩提花已經送過來了,這群人也都看見了,也就是說他們也都知道了林雲韶的心意。
要是現在解釋烏龍,恐怕私底下不知要如何議論林雲韶。
到底不是她的錯,是武襄的錯,後果不該由林雲韶來承擔。
於是祁正卿說:“不用。”
武襄自然也能想到這一層,賤兮兮地笑起來,用肩膀去頂祁正卿。
“世子這麼憐香惜玉,我看也不用解釋,這是個美麗的烏龍,是老天爺在撮合你和林小姐……”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祁正卿的臉色越來越沉。
武襄抿著嘴巴,終於老師不再開口。
有位公子走過來,伸手搭在武襄的肩膀上,調笑著說:“那你的葉蘭花送給了哪位姑娘,大家的我都知道了,唯獨你的我不知道,你說來聽聽。”
武襄抬起下巴,傲然道:“我當然是送給了陸大夫。”
公子不解:“陸大夫?誰?”
武襄奇道:“陸尋雁陸大夫你們都不知道?”
“陸尋雁?”
公子對這個名字不甚熟悉,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誰。
他當即詭異地退後一步,驚疑不定地盯著武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