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武襄抬起頭,豁出去道:“林小姐,這是我的錯,你打我吧,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祁正卿給了武襄一記眼刀。
武襄肩膀一抖,又低下頭,內心焦灼不安。
怎麼還哭了?
林雲韶眼淚漣漪,楚楚可憐。
長公主看了不忍:“雲韶,不必糾結此事,你很好,是正卿眼神不好,不用為此難過。”
林雲韶捂著唇,聲音依舊輕盈,但些微顫抖,她搖著頭:“不,世子很好,是雲韶配不上……”
長公主感歎著:“雲韶啊……”
林雲韶遲遲沒有收回菩提花,祁正卿抿著唇,眉頭微皺。
他一向不懂如何處理這樣的場麵。
對於女孩子的眼淚,他更是無措。
祁正卿清了清嗓子,肅正道:“不是林姑娘的錯,是我的問題,這次,是我對不住你。”
林雲韶說:“世子,我不想聽對不起。”
她希冀地望著祁正卿,但祁正卿說不出其他的話。
期待落空。
她眼淚掉得更多,拍落祁正卿手中的菩提花,顫抖著聲音說:“殿下,臣女先走了……”
她捂著嘴,哭著跑遠。
長公主眉頭緊擰:“懷蘭,去送送她。”
懷蘭應了一聲,追著離開了。
長公主臉色徹底冷下來,站起來,冷眼看看武襄,又看看祁正卿。
最終她瞪向瑟瑟發抖的武襄,用手指戳著武襄的腦袋:“你啊,人家姑娘哭了,你滿意了?”
武襄縮著腦袋:“我哪敢滿意啊,殿下,我真的知道錯了。”
長公主沒好氣地瞪他。
她又看向祁正卿,語氣恨鐵不成鋼:“你呢?人林家二小姐有什麼不好的,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祁正卿說:“是我配不上林小姐。”
長公主皺眉:“又用這句話搪塞我。”
祁正卿看起來油鹽不進:“沒有。”
長公主看他這樣就心煩,擺擺手:“你就這樣吧,一定可以孤獨終老,我是管不了你了。”
撂下話,長公主拂袖離開。
武襄湊近祁正卿:“正卿啊,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祁正卿果斷重重拍打了下他的腦袋,冷聲道:“你自己處理。”
武襄捂著腦袋,可憐巴巴地看著祁正卿離開的背影。
陸尋雁回到盛府的時候,毫無疑問被盛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請去了滿芳園。
剛靠近滿芳園,陸尋雁就聽到了裡頭哭泣的聲音,聽著聲音就是盛迎荷、張賀婷等人。
陸尋雁進去,哭泣的聲音就越發明顯。
“母親,母親,我們的臉都被毀了,都毀了啊……”
“那個陸尋雁,肯定是陸尋雁,她懂醫,肯定是她做的手腳,讓我們在賞花宴上丟儘臉麵,不知道日後還要怎麼被人嗤笑,這張臉也不知道能不能回複原樣,都是陸尋雁,她居然還有臉待在那裡不回來。”
“祖母,您要為孫女做主啊,臉對於女孩來說很重要,我還未嫁人,如果一直這樣,我還這麼想看那些公子,我還怎麼嫁人啊,我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陸尋雁站在聽了會兒,勾唇一笑,朗聲道:“可彆了。”
哭泣聲戛然而止,眾人尋聲看過去。
隻見陸尋雁雙手交疊於小腹前,緩步走到眾人跟前,將盛迎荷、張賀婷和劉梅幾人一一看過去。
她們跪在地上,拿雙手捂著臉,指縫裡露出她們通紅的眼睛,兩隻手並不能完全蓋住她們那張臉,陸尋雁還可以瞧得見她們臉上邊緣的紅斑,還有手背上、脖頸上的紅斑,異常顯眼。
見陸尋雁進來,她們眼底憤恨,轉過臉不再看她。
盛迎荷朝著盛老夫人哭喊著:“祖母,你看陸尋雁還有臉笑,我們都被她害成這樣了,怎麼還有臉見人,外頭的人又該如何議論盛府?”
張賀婷咬牙切齒:“陸尋雁你還有臉過來。”
陸尋雁聳聳肩:“不是你們讓我過來的嗎?”
“你!”
張賀婷氣得要命:“你該死!”
盛老夫人的臉色是以往從未見過的差,臉色黑沉著,正要開口,陸尋雁就說:“可千萬不能哭。”
幾人哭泣的聲音又是一頓。
陸尋雁揚起笑意,輕聲道:“越哭臉上的紅斑就越不能消下去,而且很有可能就算消下去了,臉上還有有疤。”
盛迎荷捂著臉,回頭瞪她:“你怎麼知道的?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做的手腳,一定是你!”
她轉過身,朝著盛老夫人膝行幾步:“祖母,祖母,你看看她,你看看陸尋雁,她怎麼能這麼對我們,她怎麼可以?!”
一時間,屋裡全是盛迎荷、張賀婷和劉梅的哭聲。
盛老夫人渾濁的眼珠一直在看著陸尋雁,臉色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