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聲音頓住,眼睛微微瞪大,瞳孔微顫。
陸尋雁笑著問她:“大伯母不是不懂醫嘛?怎麼還知道不能傳染?”
她嘶了一聲,麵上作出回憶的表情:“我倒是想起來在賞花宴上,大伯母還以為我臉上有紅斑時說的話,指著我的臉說會傳染,是大伯母說的吧?還是……”
她看向盛迎荷:“三妹妹說的?又或者……”
她看向劉楣:“是四伯母說的?”
三人抿著嘴,眼神警惕而厭惡。
張賀婷厭惡地說:“如果不是你做的手腳,還能是誰?你這些天因為丟了商鋪,怕是恨毒了我們,特意做了手腳讓我們幾人在賞花宴上顏麵儘失,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盛老夫人沉聲道:“陸尋雁,究竟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陸尋雁笑著說:“你們倒是很有意思,要想定我的罪,起碼也得有人證物證吧,連個證據都沒有,你們憑什麼定我的罪?”
三人啞口無言。
她們確實沒有證據,但是她們就是懷疑是陸尋雁下的手,隻有她有動機。
張賀婷指著她:“就是你,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恨我們,隻有你有動機,除了你我們想不到其他人。”
陸尋雁失笑著:“大伯母怎麼能這麼汙蔑我,對於幾位伯母和妹妹,我向來是尊敬的,何來的恨呢?再說了,我要的是證據,到現在大伯母也沒把證據拿出來,我覺得很冤枉。”
張賀婷再度啞口無言。
若是她們能拿出證據,怎麼還會在這裡哭?
她又問:“那你來解釋,為何我們早上分明見你臉上都長滿了紅斑,後來又沒有了。”
陸尋雁扯唇笑著:“或許是因為下藥之人太蠢,劑量輕,所以沒過多久就全都消退了。”
張賀婷眉頭微動。
陸尋雁問她:“大伯母,您說,下藥之人是不是太蠢太蠢了?”
張賀婷麵色難看。
是誰下的藥,她們心知肚明,座上的盛老夫人也心知肚明。
陸尋雁也不期待能讓盛老夫人主持大局,她已然為自己報了仇,張賀婷等人臉上的紅斑就是最好的證明。
張賀婷咬著牙,逼出眼淚,朝著盛老夫人膝行:“母親,母親,您瞧瞧,陸尋雁這樣的作風,讓媳婦如何能忍?母親,您可一定要替媳婦做主啊。”
盛迎荷和劉楣順勢跟上,也哭著喊著讓盛老夫人做主。
是眼瞧著說不過陸尋雁,就去找外援了。
盛老夫人臉色黑沉,渾濁的眼珠打量著陸尋雁。
鬨了今日這麼一出,盛老夫人對陸尋雁的厭惡再多了一層。
她也想處置陸尋雁,也想給點教訓,但她聽說了一件事。
她沉聲開口:“陸尋雁,聽聞長公主府遞給你的請帖是貴客請帖,有這回事嗎?”
陸尋雁沒必要說謊,她道:“祖母的消息靈通,我還沒回府,消息就已經傳回府裡了。”
那就是真的了。
盛老夫人臉色微沉。
若是如此,陸尋雁便是得了長公主的青眼,就更動不得了。
長公主與當今聖上一母同胞,情誼深厚,與丈夫宣北侯又有汗馬勳勞,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的長公主青眼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陸尋雁居然得手了。
從前,陸尋雁還救下了正得寵還懷有龍胎的梅妃娘娘,這對梅妃有救命之恩啊。
兩樁事加在一起,陸尋雁現在也算是水漲船高,不同往日了。
但是她想不明白。
盛老夫人問陸尋雁:“你何時與長公主殿下結緣,能讓殿下給你遞了貴客請帖?”
盛迎荷也對陸尋雁能拿貴客請帖的原因抓心撓肝,想不明白為何,轉頭去看陸尋雁。
陸尋雁一應裝傻,搖頭道:“我也不知,或許是因為我與長公主殿下有緣。”
盛老夫人眼睛一眯:“你也不知?”
陸尋雁說:“不知。”
盛老夫人冷笑:“你打量著蒙我是嗎?我瞧著,是你不肯告訴我!”
陸尋雁隻說:“冤枉,若是祖母不信,可以去問問長公主殿下,那日我拿到請帖也是嚇壞了,我猜或許是因為長公主聽信了外頭說盛府待我不好的流言蜚語,憐惜我才為我送來了貴客請帖。”
盛老夫人眉頭緊皺。
這個理由倒是像模像樣。
自從陸尋雁大搖大擺去千味樓買吃食,外頭的流言蜚語就沒有斷過,傳言盛府各種苛待陸尋雁,陸尋雁過得有多艱難雲雲。
長公主殿下又是個古道熱腸的人,聽了流言確實有可能為陸尋雁送來貴客請帖,以示警告與憐惜。
想到這種可能性,盛老夫人臉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