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確鑿?”
太後走到殿中,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官員,最後落在薑予安身上。
“蘭陽郡主,哀家問你,那侍女說安樂讓她害你,可有旁人見證?
侍女背主,會不會是你故意引導?”
薑予安從容起身,屈膝行禮:“回太後,侍女撞人時,廊下還有三位命婦在場,可傳她們作證。
至於侍女,更是無稽之談,臣女可不知道安樂郡主,要拿藥粉害人。
臣女隻求清白,不願傷及宗親,可事已至此,絕非臣女能左右。”
謝無咎這時也上前一步,語氣謙和卻帶著分量。
“太後,若非安樂郡主想要害人,她也不會如此。
太醫院的查驗結果亦是公允,並非單一指證。”
太後沉默片刻,目光又落回元帝身上。
“皇帝,皇家顏麵固然重要,可宗室血脈也不能輕賤。
安樂有錯,該罰,但她已經受到了教訓,廢除婚約太過嚴苛。
她畢竟是燕王名義上的未婚妻,若就此廢婚,燕王的顏麵何在?宗室的體麵又何在?”
她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哀家看,不如將安樂禁足府中三月。
讓她閉門思過,學習女德;婚約暫且保留,待她改過自新,再由燕王決定是否履約。
這樣既懲戒了過錯,也保全了宗室顏麵,皇帝以為如何?”
元帝臉色微變,太後的話看似讓步,實則以退為進。
她極力促成燕王和安樂的婚事,想必也是存了私思。
太後都發話了,燕王還敢退親嗎?
他沉吟片刻,看向薑予安,見她依舊神色平靜,才緩緩開口。
“母後所言極是,便依母後之意。安樂郡主禁足三月,婚約暫留,若三月內再犯過錯,即刻廢黜!”
安樂郡主聽到婚約暫留,鬆了一口氣。
可是眼睛,卻萬分惡毒的瞪了薑予安一眼。
長公主忙拉著安樂跪地謝恩:“謝太後恩典,謝陛下恩典!”
太後滿意地點點頭,又看向薑予安,語氣緩和了些。
“蘭陽郡主,今日之事委屈你了。哀家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為了安撫你哀家便收你為孫女兒。
以後哀家的慈寧宮,你可隨時進出。”
薑予安忙屈膝應下:“謝太後體恤。”
“怎麼還叫我太後,是不是該改口了?”太後笑嗬嗬的,看起來慈愛極了。
可薑予安卻脊背寒毛豎了起來:“太後抬舉予安,予安不敢拒絕,隻是臣女身份卑微,不敢汙了太後的眼。”
太後定定的看著薑予安,臉上笑意稍減。
殿內的人,也紛紛倒吸冷氣。
太後這是要拉攏攝政王啊。
薑予安拒了太後,表明了是站在皇上那邊。
元帝的眉頭倒是鬆開了,笑著打圓場:“一個小丫頭有個郡主的身份,已經是了不得了,母後何必再抬舉她。”
太後點了點頭:“皇帝說的是,是哀家太心急了。”
待太後離去,殿內的氣氛才稍緩。
謝無咎走到薑予安身邊,低聲笑道:“太後這一步棋,倒是把你我都算進去了。不過,三月禁足,足夠讓某些人安分些了。”
太後不會無緣無故的為安樂出頭。
隻怕她跟長公主一樣,都是在為長公主的兒子鋪路。
薑予安有些擔憂的看著他:“是不是我給你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