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瞬間安靜下來,薑予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書房的側門被人輕輕推開。
崔明允快步走到書閣前,目光精準地落在她藏身的位置。
壓低聲音道:“彆躲了,跟我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薑予安心中滿是疑惑與警惕,握著短匕的手緊了緊。
冷聲問道:“你為何要幫我?你知道我是誰?”
她不確定崔明允的用意,畢竟他是崔家人。
就算兩人從前有同窗之誼,但薑予安也不敢拿那點微薄的情誼去冒險。
崔明允臉上的焦急更甚,看了一眼遠處隱約傳來火光的方向,低聲道。
“現在沒時間解釋,我知道你在找軍糧路線圖,也知道叔父的圖謀。
再不走,崔府的人就搜過來了,到時候咱們誰都走不了!”
他說著,伸手遞過來一件深色的披風:“快穿上,跟我從後門走。”
薑予安從書閣後麵走了出來,接過披風,道了聲:“多謝。”
崔明允對她點了點頭,而後帶著薑予安從後門悄悄溜了出來。
兩人剛走到拐角,就聽到遠處傳來崔文德的怒吼。
“搜,給我仔細搜,就算把整個後院翻過來,也要把偷圖紙的人找出來!”
崔明允腳步一頓,連忙拉著薑予安躲進一旁的柴房,示意她不要出聲。
待到侍衛遠走,他才輕輕鬆了口氣。
薑予安眉眼清亮的看著他:“崔明允,你為何幫我?”
“我雖是崔家人,但不代表我的立場跟他們一樣。”
崔明允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我雖是崔家人,但不代表我要與他們同流合汙。
崔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看在眼裡,卻無力阻止。
叔父為了崔家的權勢,勾結貪官,克扣糧餉。
連邊境將士的救命糧都想染指,再這麼下去,崔家離死也不遠了。”
他走到柴房窗口,透過縫隙看向外麵漆黑的庭院,眼神中滿是無奈。
“我母親在世時,常告誡我,做人要心懷家國,不可為了私欲不擇手段。
可叔父一門心思撲在擴張勢力上,連堂妹寒香,都成了他攀附權貴的棋子。
今日宴席上,他讓妹妹獻藝、逼她接近攝政王。
我看在眼裡,卻隻能裝作看不見,這種滋味,比針紮在心上還難受。”
薑予安挑了挑眉,難怪她看到崔寒香被人抬進了院子裡。
原來,竟是落了水。
也不知道謝無咎有沒有被波及。
“今日多謝你出手相救。”看著往日同窗,薑予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本該是相攜一路同行的好友,如今卻因身份站在了對立麵。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好在,崔明允沒有忘記初心。
薑予安又問:“你幫我,可有條件?”
她那雙琥珀似的眸子,像能看穿人心。
崔明允狼狽的避開了她的視線,後退兩步對著薑予安彎腰行禮。
“我隻求將來東窗事發,攝政王妃能夠念在今天的事上,幫我們二院一把。”
他是崔家二院,在府裡沒有話語權。
也從未參與過崔文德那些肮臟的勾當。
就算是這樣,一旦東窗事發,二院也會被受牽連。
薑予安沉重的點了點頭:“我會向夫君說明,保你們二院無虞。”
“多謝。”崔明允臉上露出喜色,對著薑予安重重拘了一禮。
然後,他帶著薑予安從牆角處一個破洞,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