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前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大夫們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再上前。
薑予安站在人群中,看著地上山羊胡大夫的屍體,心中更沉。
王若府發作時竟如此暴戾,看來尋常醫術根本鎮不住。
這些人便是進去,也隻能是多了一抹刀下冤魂。
她悄悄摸了摸藥箱裡的銀針,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校尉大人,民女願去為大人診治。”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她身上。
有驚訝,有不解,還有幾分看好戲的慶幸。
一個女人,也妄想給人治病。
為了點銀子,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穿灰布衫的年輕大夫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嘴型示意:“彆去,會死人的。”
薑予安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校尉也愣了愣,隨即挑眉打量她:“你,方才還往後退,現在又敢上前了?”
薑予安垂眸,語氣平靜卻篤定:“民女並非膽怯,隻是方才在想診治的法子。
王大人頭風發作時神誌不清,尋常湯藥慢,且容易激怒大人。
民女的銀針或許能更快穩住病情。若治不好,民女願聽憑軍法處置。”
校尉沉吟片刻,帳內王若府的痛哼聲又大了些,夾雜著器物摔碎的聲響,顯然已快撐不住。
他咬了咬牙:“好,若你能讓大人不喊痛,我便允你留下;若是治不好……”
話沒說完,卻已帶著十足的威懾。
薑予安對著校尉一拱手:“謝大人。”
校尉示意她進去,士兵掀起簾子,讓她進入。
濃重的藥味混著淡淡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薑予安深吸一口氣,提著藥箱邁步而入。
帳內燭火搖曳,地上散落著摔碎的瓷碗和藥渣。
王若府歪在胡床上,雙手死死抓著頭發,額上青筋暴起。
臉色慘白如紙,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怒吼:“滾,都給我滾……”
兩名親兵按著他的胳膊,可王若府力氣極大。
幾次,險些被他掙脫。
“大人,民女來為您施針。”
薑予安放輕腳步上前,沒有急著靠近。
而是先從藥箱裡取出銀針,在燭火上輕輕烘烤。
王若府猛地抬眼,雙眼布滿血絲,眼神渾濁得認不清人。
見有人靠近,竟嘶吼著要撲過來,幸好被親兵死死按住。
“滾……都滾!治不好,殺了你們,啊……”
他發瘋般的捂著腦袋,竟然把頭狠狠的往牆上撞。
親兵急忙把他拉了回來:“大人,不要啊。”
另一名親兵語氣凶狠的對著薑予安道:“還磨蹭什麼,還不快給大人治病?”
薑予安沒有慌,放緩聲音,語氣帶著安撫。
“大人莫急,銀針入穴,片刻便能止痛。您若亂動,針偏了穴位,反而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