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至。
宸王府被黑暗籠罩。
冬青從廚房端了燕窩出來,見廚娘把柴火往屋外頭搬。
她看著好奇,不由的問道:“周大娘,你怎麼把柴火搬到了屋外?”
周大娘在宸王府做了十年廚娘,經驗老道。
她笑道:“回冬青姑娘的話,這柴火放在屋子裡一個冬天,有些受潮,趁著刮風我把柴搬出來,風乾風乾。”
“哦,原來是這樣。”冬青不懂這些,對著周大娘笑了笑,便離開了。
待她回到薑予安的院子,見薑予安和謝無咎坐在屋內說話。
兩人臉色不大好看,走近了才聽見謝無咎的聲音:“父親年紀大了念及親情,不想跟二叔鬨的太僵,免得讓外人看笑話。”
“你儘管放心,我是不會任由他們胡來的。”
說起此事,他心裡愧疚的很。
薑予安嫁給他後,好日子沒過上幾天。
糟心的事倒是一件接一件。
謝無咎握著薑予安的手不鬆開,薑予安沒心情跟他卿卿我我。
拉拉扯扯間,看到冬青尷尬的站在門外。
她白了謝無咎一眼,後者才鬆開了手。
“進來吧。”薑予安對著門外喊道。
有小丫鬟為冬青掀起簾子,她端著燕窩走了進去。
冬青把燕窩放在桌上,遞給薑予安:“公主趁熱喝。”
薑予安沒什麼精神的拿起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冬青知道她在為白天的事煩心,便道:“這快開春了,明兒個奴婢陪公主去成衣鋪,買些布料裁衣可好?”
她有意哄薑予安開心,謝無咎也附和著:“嗯,多裁幾件,喜歡哪個買哪個。”
對於女人的物件,他並不懂。
宸王府也不缺銀子,隻要能讓薑予安高興就好。
薑予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可沒王爺這麼大心,都火燒眉毛了,還想著裁衣。”
被她的話一噎,謝無咎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輕輕扯著薑予安的衣袖,哀求:“好歹冬青在這兒呢,你給我留些臉麵。”
“夫君的麵子,早在我這兒用光了,哪裡還有臉麵。”
自從謝無咎不做攝政王後,他的性格大變。
從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如今竟學會了市井潑皮那些招數。
若不是熟悉他,薑予安都以為他被奪舍了。
冬青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忍不住低下頭,笑了起來。
夫妻兩人拌嘴是拌嘴,但感情卻好的不得了。
謝無咎沒了官架子,連帶著冬青,也敢揶揄他兩句了:“王爺若是覺得對不住公主,就該為她分憂才是。”
這話一半玩笑,一半認真。
冬青是真的心疼薑予安,若不是借著玩笑說出來,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
謝無咎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他定定的看著冬青:“你這丫頭,連爺也敢說教了。”
表情看似生氣,實則語氣並不嚴厲。
“算算你這丫頭,到了該放出府的日子了,可有中意的人家,若是有就跟公主說,讓她為你做主。”
一番話,說的冬青表情苦惱起來。
她紅著臉急急搖頭:“公主,奴婢不想出府,就想伺候公主一輩子。”
薑予安此時也想起來了,冬青到了年歲。
世間女子到了年歲,都要婚配,冬青也不例外。
便笑問她:“快與我說說,你想要找個什麼樣的人家?”
冬青壓根就沒有想過這些事,她自小被賣入府裡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