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仲文跪在地上,哭喪著臉。
他不敢抬頭看謝老爺子,含糊地辯解:“大哥,我也是沒辦法啊!那兩年家裡開銷大,明軒要去書院讀書,婉兒要置辦嫁妝,我實在周轉不開,不得已才賣了彆院……”
“周轉不開?”
謝無咎站在一旁,眼底卻滿是寒意。
“二叔掌管謝家產業多年,就算一時周轉不開,也該跟父親商量,怎會私自賣掉祖父的心血?
你賣院子的銀子,到底用在了哪裡,怕是隻有你自己清楚!”
謝仲文心虛的不敢抬頭看謝無咎的眼睛。
賣院子的銀子,哪裡是用在兒女身上?
多半被他拿去疏通關係,想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卻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這裡,謝仲文反而還帶著怨恨。
若非當年謝老爺子一走之了,對謝家不管不顧。
他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若說有責任,他的責任,更大。
誰讓他是謝家長子。
“大哥,你當年倒是走的輕鬆,可你從未管過我們的死活。”
謝仲文越想越氣,索性將心裡的話,全說了出來。
“你當上了太傅,還對我們不聞不問,官大一階壓死人,你可想過我們的處境……”
李氏和他的兩個兒子,也紅了眼圈。
謝老爺子看他們這副窩囊樣,氣不打一處來。
指著謝仲文的鼻尖罵道:“你,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還好意思怪到我的頭上,當年母親把大半家業,全都給了你,除此之外良田鋪子,皆在你手。”
“彆說這輩子,便是下輩子,都能保你衣食富足。”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你就把日子過成這般模樣,鋪子關閉,家業變賣,就連祖宅也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說到痛心處,老爺子麵色赤紅,眼底充血。
他是真的心疼啊。
最讓他痛心的是,謝仲文一家竟還不知悔改。
把錯歸咎在他的頭上。
如今這些血吸螞蟥,盯上了宸王府。
謝老爺子隻覺得脊背發涼,眼裡滿是失望。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搖頭道:“我宸王府,絕不會接納像你們這般蛀蟲的人。”
謝仲文聽到這話,知道徹底沒了希望。
卻還是不死心,對著謝老爺子連連磕頭。
“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賣院子!可我也是為了謝家啊!如今老宅燒了,我們一家真的沒地方去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們,讓我們在宸王府暫住幾日,等茵茵入宮後,我們立刻搬走!”
“你還敢提茵茵!”
謝老爺子終於緩過勁來,對著謝仲文怒喝。
“若不是你們攛掇茵茵做那些糊塗事,若不是你心懷鬼胎,老宅怎會失火?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你就是想借著茵茵入宮,借著老宅失火,賴上宸王府!我告訴你,不可能!”
說著,謝老爺子對著侍衛吩咐:“把他扶起來,讓他帶著家人離開!若是再敢糾纏,就直接送官!”
謝仲文哭鬨著,不肯走。
一家老小,也哭哭啼啼的,直喊沒地方去。
李氏見老爺子不鬆口,便帶著孫兒,跪在了薑予安腳下。
“公主,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可孩子們是無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