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聰經刹那的驚喜之後,也趕緊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起身隨著劉淵的腳步追了出去,一出金帳,他就發現父王正在不遠處看著天邊的夕陽,眼裡仿似流淌著無儘的惘然若失。[.la超多好]
“父王,您,,為什麼突然,,,,!”聽到劉淵發出一歎息,劉聰心下一緊,遲疑許久,終是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剛才父王的表情以及他在帳中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前後轉變之大實在讓他不敢相信。
劉淵轉過身來,在落日餘輝的照耀下,劉聰甚至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聽得到他幽幽的聲音:“洛陽之行,對你來說,是一個考驗,等你學會什麼叫忍,什麼叫謀定而後動,父王的位子才是你的,如果你始終學不會,那麼你就終老洛陽吧!”
說完,劉淵也不管劉聰聽到後有什麼反應,轉身決絕地走向金帳北方,那裡,正有一騎彪騎飛速馳來。
“瓦楞台拜見左賢王!”
看見劉淵親身來迎,那遠遠而來的騎士離他還有十幾米時,就一勒馬韁,不顧正在奔馳的駿馬長嘶痛吼,飛身躍下馬背,一手握拳橫在胸前,單膝下跪行禮。
“好好好,我們的勇士歸來了,不用多禮!”劉淵哈哈大笑,兩手扶住那騎士的雙臂,把他扯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極為平易近人,沒有絲毫上位者該有的氣勢與架子,讓那本已長途奔馳數千裡,累得身心俱疲的匈奴騎士心頭一陣溫暖。
“稟告左賢王,出塞之五千族人已經全部安頓妥當,,,,!”說著,聲音突然轉小。
劉聰看到自己的父王遠遠地去迎那報信使者,心裡突然清醒了許多,自己離父王,,還有很大的差距啊!
不過,這種消極的想法,劉聰也是轉瞬即逝,他下意識地想到了即將回到這裡的世子劉和,暗暗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同時冷笑出聲:“劉和,不要以為你能回來就能奪走我的單於之位,你這輩子都隻能屈於我之下!”
,,,,。
夕陽西下。
洛陽,皇宮。
給惠帝與謝玖例行地請安過後,司馬遹本打算就此離開後*宮,沒想到還沒走上幾步,就遇上了小公主女彥,小丫頭由始平公主牽著小手,小步子雖然走得很慢,可是卻走得極穩。
尤其是,小丫頭粉雕玉琢的雪白小臉上,已經呈現出成年人才有的黯然之色,小眉毛快皺成了八字形,小臉苦成一團,看得讓人大為心疼。
看到太子的身影,女彥眼睛一亮,而始平公主的身形卻下意識地一顫,她趕緊拉著女彥給太子行禮,曲下身子福了一福:“始平拜見皇兄!”
“女彥見過皇兄!”小丫頭青脆悅耳的童音宛若山間的一道清泉,隨著日積月累形成的岔道輕輕地淌下,間或打在阻路的岩石上,然後又重新跌入溪流,發出叮咚叮咚的響聲,使人耳目一新。
“呀,是你們啊!不是說了嗎?一家人不用多禮,來,女彥,讓皇兄抱抱!”司馬遹看著女彥,也是麵上一喜,小孩子不似成年人心思深重,經過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的努力,她起碼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怕自己了。
蹲下身子,張開雙臂的司馬遹一下就把撲過來的女彥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左臂上,小丫頭顯很是高興,小嘴裡不停地發出“咯咯”地笑聲,這幅情景看在始平公主眼中,幾欲開口卻又懾於太子的威嚴不敢妄動,隻能蠕動兩下嘴角最後無奈地歎息一聲。
連親了司馬遹兩下後,小丫頭眨著漆黑的大眼睛,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天真地問道:“皇兄,你可以像父皇一樣扮馬兒讓女彥來騎嗎?”
“呃!”司馬遹聞言一楞,扮成馬兒讓這小丫頭來騎,想到這裡,他心裡一下子就為難了起來,這個,,,不好吧!若是讓彆人看見,多丟自己的麵子。
始平公主此時也聽到了女彥的“大逆不道”之言,聞言大驚,她立時斥喝出口:“女彥,不要胡鬨,天色已晚,皇兄還有大事要辦,下來,讓姐姐抱!”說著,就幾步趕來,朝她伸出手來。
始平公主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太子皇兄是如何地厲害,母後那樣精明的人都敗在他的手上,女彥若是惹他生怒,以後在皇宮的日子可怎麼過,,。
小丫頭沒有得到司馬遹的回應,再又看到一向疼愛自己的二姐也虎著臉嚇唬自己,小嘴一撇,就要哭出聲來。
司馬遹見了大為心疼,立時安慰道:“不就是扮馬騎嗎?這有什麼難的,不過現在是在外麵,給彆人看到皇兄跪在地上,多沒麵子,就算是父皇給你騎,想必也是在室內吧!”
小丫頭歪著腦袋,咬著自己的小手,想了一下才回道:“好像是這樣喔!”那皺眉思索的樣子彆提多可愛了。
司馬遹湊上去,在小丫頭臉上狠狠親上一口,惹得小丫頭咯咯直笑,就道:“雖然皇兄不可以跪在地上讓你騎,不過你可以坐到皇兄的肩膀上啊!”
說著,他雙手一舉,就把女彥高舉過頭,讓她兩腿會在自己肩上,雙手叉著她的腰,不時晃動兩下,笑著問道:“怎麼樣,女彥,坐穩了嗎?坐穩了皇兄可就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