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羊妖的手按在導靈金屬上，力道不小，攤主那鬥笠下的腦袋微微動了一下，卻沒出聲，似乎默認了這種“價高者得”或者“先到先得”的模糊規則。
“喂，人類小子，懂不懂先來後到？”羊妖咧開嘴，露出滿口黃牙，帶著腥風的氣息噴向陸衍。
陸衍麵色不變，甚至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了那令人不適的口氣。他沒有理會羊妖，而是直接看向攤主，聲音平靜：“老板，這塊晶石，和這塊金屬，怎麼賣？”
攤主沉默了一下，一個乾澀的聲音從鬥笠下傳出：“靈晶石，三十下品靈晶，或者等值之物。星紋鋼，五十。”
價格不菲。陸衍身上沒有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靈晶”，但他有妖丹和因果值。
那羊妖見陸衍無視他，頓時怒了，一把抓向那塊靈晶石：“聽不懂話嗎？這兩樣東西，羊爺我都要了！”
就在他的爪子即將碰到靈晶石的瞬間，一道柔媚卻帶著一絲鋒利的聲音插了進來：
“哎呦，這不是黑角坊的羊大力嗎？幾天不見，怎麼還是這麼不懂規矩？鬼市什麼時候成了你強買強賣的地方了？”
隨著話音，一道紅色的倩影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那是一個穿著紅色繡花旗袍，身段婀娜到極致的女子，她有一張嫵媚動人的臉蛋，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後，鬆鬆挽著一條毛茸茸、火紅色的狐狸尾巴。
她眼波流轉，先是在陸衍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絲探究，然後巧笑嫣然地看向那羊妖羊大力。
羊大力看到這狐女，囂張的氣焰頓時矮了三分，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胡……胡小月！這事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名為胡小月的狐女用團扇掩著嘴，輕笑一聲，“這位小哥是我朋友，你欺負他，不就是不給我胡小月麵子？”她說話間，目光卻掃向陸衍，帶著詢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陸衍瞬間明白，這狐女是在幫他解圍，或許也是看中了這裡的什麼東西，或者單純是想攪和羊大力的好事。他順勢微微點頭，沒有否認“朋友”的說法。
羊大力臉色變幻，看了看胡小月，又瞪了陸衍一眼，悻悻地鬆開手：“哼！算你小子走運！我們走！”他帶著兩個小弟，灰溜溜地擠進了人群。
狐女胡小月這才轉過身，對陸衍嫣然一笑：“小哥麵生得很，第一次來鬼市？”
“多謝解圍。”陸衍點頭致意，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再次看向攤主，“老板，東西我要了。我用這個支付。”
他拿出兩顆【劣質妖丹】，放在攤位上。“按照這裡的行情，這兩顆妖丹，價值應該超過八十下品靈晶。”
攤主伸出乾枯的手，拿起妖丹看了看，鬥笠下似乎點了點頭：“可。”隨即將靈晶石和那塊星紋鋼（導靈金屬）推給了陸衍。
交易完成。陸衍將兩樣關鍵材料收起，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胡小月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小哥身手不錯嘛，身上帶著妖丹，看來不是普通的觀光客。認識一下，我叫胡小月，對這鬼市還算熟悉，兼職做點向導和谘詢的小生意。”她眨了眨嫵媚的眼睛，“看在你剛才配合的份上，第一次谘詢可以給你打折哦。”
陸衍看向她，係統掃描反饋的信息是：【目標：狐妖（血脈較純）。狀態：友善（暫時），能量等級高於宿主。意圖：好奇，尋求合作可能。】
“陸衍。”他報上名字，直接問道，“我想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關於‘天師印’碎片，或者一個叫‘秩序天平’的組織的信息。”
胡小月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團扇輕搖：“天師印……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了。至於‘秩序天平’……”她壓低了聲音，“小哥，你打聽的可不是什麼路邊消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她示意陸衍跟上，轉身向巷子更深處走去，火紅的尾巴尖輕輕擺動。
陸衍略一沉吟，邁步跟上。材料已經到手，結識這位地頭蛇一樣的狐妖，獲取關鍵信息，正是他此行的第二個目標。
這趟鬼市之行，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但也潛藏著未知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