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光輝逐漸內斂,最終完全收斂於那枚懸浮的星隕核之中。它不再散發刺目的光芒,而是如同夜空中最溫潤的星辰,流淌著靜謐而浩瀚的能量。洞窟內恢複了幽暗,隻有星隕核本身和地上那些失去活性的黑色碎屑,證明著方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夢。
陸衍悠悠轉醒,睜開眼的瞬間,眸中有暗金色的流光一閃而逝,隨即恢複清明。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與強大。不僅之前的內傷和精神損耗儘數複原,體內靈能的總量和質量都提升了一大截,正式穩固在了新的層次。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感知到識海中多了一枚散發著柔和而威嚴力量的暗金色碎片——天師印碎片#05【淨化/秩序確立】。
這股力量與他原有的【溝通】、【知識】、【言靈(偽)】、【統禦】碎片相輔相成,讓他對“文明編碼”的理解和掌控力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如今的他,或許才能真正開始嘗試“編寫”一些影響現實的、更複雜的“程序”。
“老板!你醒了!”胡小月一直守在一旁,見他醒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圈卻還有些發紅,“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前所未有的好。”陸衍坐起身,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辛苦你了,小月。剛才……多謝。”他雖昏迷,但並非完全失去感知,知道是胡小月拚死護法,才為他爭取到了關鍵時間。
胡小月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都沒幫上什麼忙,是老板你自己厲害,還有……那個金光。”
陸衍點點頭,目光落在懸浮的星隕核上,眼神複雜。這次苗疆之行,目的已然達成大半。星隕核到手,天師印第五碎片歸位。但過程之凶險,遠超預期。
他伸出手,那星隕核仿佛有靈性般,緩緩飄落在他掌心。觸手溫潤,內部仿佛有星雲流轉,蘊含著難以想象的磅礴能量與秩序之力。這正是修複林家靈樞,乃至未來應對“秩序天平”的關鍵。
“此地不宜久留。”陸衍將星隕核小心收起,放入特製的儲物法器內,隔絕其能量波動。“‘山鬼’雖散,但動靜太大,難保不會引來其他麻煩。秩序天平的人也可能還有後手。”
他想起昏迷前感受到的那道反向詛咒,以及最後時刻似乎隱約捕捉到的一絲不和諧的、冰冷的窺視感。
兩人稍作調息,確認狀態恢複後,便立刻動身離開這幽穀之底。
上去的路比下來時輕鬆了許多。失去了“山鬼”意誌的支撐和石傀的阻撓,穀底的混亂力場大大減弱,瘴氣也變得稀薄。他們沿著原路返回,很快便重新見到了天光。
當踏出幽穀範圍,呼吸到外麵相對清新的空氣時,兩人都有種重見天日之感。
沒有停留,他們徑直返回黑水鎮。
鎮子依舊籠罩在清晨的薄霧中,顯得安靜而尋常,仿佛昨夜深淵下的那場驚心動魄與它毫無關係。
回到雲來居客棧,老板娘阿雅姐正坐在櫃台後打著算盤,看到他們回來,隻是抬了抬眼皮,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回來了?山裡露水重,沒著涼吧?”語氣平淡得仿佛他們隻是早起出去散了個步。
陸衍深深看了她一眼,這位老板娘絕對知道些什麼,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關注。但她既然不提,陸衍也樂得裝糊塗。
“多謝阿雅姐關心,一切安好。”陸衍平靜回應,帶著胡小月上樓回了房間。
關好房門,再次布下結界。
“老板,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直接回去嗎?”胡小月問道。
陸衍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星隕核雖然到手,但關於秩序天平在此地的活動,以及石蠱寨的情況,我們了解得還不夠。而且,我總覺得,那個追蹤者雖然被解決了,但事情沒那麼簡單結束。”
他取出那塊在鬼市換來的、已被初步淨化的“噬魂石”樣本(在星隕核光芒照耀下,其汙染已被大幅祛除,露出了內部更多銀白色的星屑結晶),又拿出那枚被封印的秩序天平法器碎片。
“我需要一點時間,借助新碎片的力量,深度解析這兩樣東西,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線索。而且,星隕核的力量太過龐大,直接帶回便利店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我需要想辦法暫時封印其大部分波動。”
胡小月點點頭:“那我幫你護法,順便整理一下行李。”
陸衍不再多言,盤膝坐下,將【淨化/秩序確立】碎片的力量緩緩調動起來。暗金色的微光在他指尖流淌,如同最高權限的管理員指令,開始對那法器碎片和淨化後的礦石進行更深層次的“掃描”與“解密”。
他有一種預感,苗疆的漩渦,他們才剛剛觸及邊緣。拿到星隕核,或許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風暴的開始。
窗外,黑水鎮的白天依舊平靜,但在這平靜之下,暗流從未停止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