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才是我噩夢的開始。
原來“壞”字不是書本上寫的“好”字的反義字,“壞”是實實在在的,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得到的,壞是一個輪廓,用我還不懂什麼是恐懼的時候的恐懼填滿。
他笑著和我打了招呼,甚至還在我賴在門檻不肯進來的時候靠近把我抱了進來,讓我像個笨蛋一樣地以為我們可以一起好好地玩,像我跟木侑寧一樣。
沒有多餘的房間,晚上徐國平要我和他睡一個屋裡,洗完澡我鬨著要回去,被他拎著腳打了屁股兩巴掌,然後扔到床上。
新睡衣一點也不合身,我甩著長袖子往下爬,左腳踩到右腳褲腿絆了個跟頭,我裝哭,他直接在我麵前躺下,下一秒就一動不動。
我捏住他的鼻子,又偷偷踢了他兩腳,好像真的睡著了。
可是,我想姐姐。
我好久沒聽她講故事了。
我到床角,夠到書包裡的故事書,胡亂翻了幾頁,學著她的樣子,假裝給自己讀故事。
最近都沒上學,要是一直上學的話,這些字應該都已經認識了,說不定就可以給她講故事了。
像她一樣,我把她摟在懷裡,親得她香噴噴的,然後念故事,再擁抱著睡覺。
我不喜歡這個床,好硬。
我討厭這裡。
翻來覆去,我想我應該給她打個電話,她一定很擔心我,我不能讓她擔心。
他睡覺一點聲音都沒有,但應該已經睡著了,我得快一點,要不等會兒也怕我自己睡著了。
我悄悄站起身來從床尾往下爬,手機好像是擱在他上衣口袋裡,上衣在椅子背上掛著。
沒翻到,真奇怪,怎麼可……啊在枕頭邊!
小心小心,我覺得他真的應該已經睡著了,可剛拿起來剛要打開,他的手就像鉗子一樣又硬又緊地掐住我的手腕:
“乾什麼?”
我掙不開,但也不想跟他說話,好在一通電話打破了這份僵持,他接了電話起床披上衣服離開,原來是要去值夜班。
他走了。怪不得要我睡這,原來是想讓我和那個男孩一人一個房間。
我漸漸困了。
早上醒來,屁股涼涼的。
一摸床鋪。
棉毯黏在皮膚上,我最討厭這種感覺了,坐起來站到床腳,掀開被子,很大一片。
不可能啊。
門口有腳步聲,還不待我遮掩,那個男孩出現站定,接著轉頭:“爸爸,他尿床了。”
遠遠對視的一瞬間,我看到他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
我站在床上不知所措,衝著拿著鍋鏟進來的徐國平乾巴巴地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上次尿床還是在上幼兒園之前!我每晚都跟姐姐睡在一起,怎麼會讓我自己尿床啊!
他沒說什麼,一聲不吭地換了床鋪,但我還是很難過,褲子也濕了,他叫我去換下來,我站在牆角想發脾氣,但完全開不了口,一開口就想哭,所以隻能忍著,過了一會兒徐國平跟我說他家尿床不用罰站,叫我快過來吃飯。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喜歡祁木溫年請大家收藏:()祁木溫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