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最好的隔音材料在孩子的哭鬨麵前也沒有一點效用，徐溫木煩躁地將筆記本合上，冷臉盯著麵前不斷跳動的屏幕，閉眼握拳強行平複好雜亂的心情，抬手重重按了呼叫鈴。
連等人進來的耐心都沒有，他忽然站起身來大步走到門口，把正要進來回話的保姆晃了一下，無視她彎腰低頭微微歉意，站在走廊看著樓下客廳鬨騰的孩子。
“在哭什麼？”
這麼小的小孩子一下子收了聲，兩個娃娃糊滿了對方的口水眼淚，肩並肩倚靠著，抬頭傻乎乎地尋找聲音的方向。
幾個保姆連忙試圖將倆孩子抱起來，可惜即便徐溫木看著，姐妹倆也一點麵子都不給，抗拒著尖叫，就是不許彆人碰她們。
客廳滿是散落的玩具，見主人走下來兩個保姆連忙清理出一個小過道：“先生實在抱歉，小小姐一定要到客廳裡搭城堡，大小姐也不肯自己一個人在兒童室裡玩，我們……”
徐溫木沒有回應，剛才的保姆會意噤聲，餘下的人收拾了殘局，沒幾分鐘都無聲地退了出去。
平安在慧識身後一點，從小孩的視角看去剛好擋住了爸爸的視線，半天沒有動靜，又悄悄趴在妹妹肩膀上探出頭來打量。
徐溫木站在兩個小孩麵前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蹲下身來，看著慧識身前歪歪扭扭但壘得很高的積木，抬手輕輕一點，轟然倒塌。
小孩突然蹦起來一下子抱住了徐溫木的手，隨後又忽然沒了動作，鬆開手攏了攏散落一地的積木，咿咿呀呀地重新開始搭建。
徐溫木依然沒有說話，目光低垂，剛被小孩抱住的那隻手的虎口很輕很輕的兩排淺淺的小牙印。
落了口，但沒下狠勁兒。
至於為什麼，那就隻有小慧識自己知道了。
“剛才誰在哭？”
平安捂著臉透著指縫偷偷看他，慧識恍若未聞，客廳裡隻剩下積木壘觸時清脆的聲音，原本安靜的環境更加安靜起來。
“因為什麼哭？”
徐溫木坐在兒童毯上，伸手將兩個娃摟進懷裡，大丫一點不掙紮，安安靜靜歪在親爹身上，眨巴著和她媽媽一樣的杏仁眼睛看著妹妹胡亂撲騰著再次打爛了剛剛堆起來的積木。
像是怕爸爸生氣一樣，平安怯怯地轉過小身體抱住徐溫木，露出那副永遠會叫他軟下心腸的模樣，阻住他伸向慧識的手。
傻孩子。
跟媽媽一樣傻。
小慧識自然是比姐姐敏銳得多，見爸爸沒有生氣的樣子，抬腳把積木踢的到處都是，嘚嘚瑟瑟地在毯子上打滾撒嬌，自在得像是隻有她一個人。
徐溫木拽著二丫一條腿將她拖回來，兩個娃抱在懷裡，在冷漠嚴肅也在這會生出滿足的溫柔來：“想不想媽媽？”
“想！”平安樂滋滋地呲著小牙，一提那個傻媽眼睛笑得都看不見了，滿臉期待地看著他揮舞著小胳膊：“媽媽！”
小丫頭沒出聲，但徐溫木很清楚地看到了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隨即依然保持了剛才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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