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友和商行派送服務,勞煩鷗汀男爵親自簽收一下包裹。”
此時已是深夜,樓恣睢敲開了最後一家貴族的大門。
按照商行一貫的趨炎附勢,排在最後就意味著這戶貴族是他今天派的最次的一戶。
隨著“嘎吱”一聲響,門艱難的緩緩打開,一個鷗汀家的下人出現在門口。
他滿臉寫著不耐煩地瞪了一眼樓恣睢,沒好氣兒地的大聲嚷嚷。
“嘖,吵這麼大聲乾什麼?貧民就是一點兒禮貌都不懂!”
樓恣睢趕忙低頭,碎發遮住黑漆漆的眼眸,裝作一副低聲下氣的姿態。
對方也是欺軟怕硬的一把好手,見著送貨的好像慫了,立刻開始蹬鼻子上臉了起來。
“送個東西也如此磨磨蹭蹭的,看看現在都幾點鐘啦?”
“萬一驚擾了我們家老爺休息,你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同樣鄙夷的眼神,更為尖酸刻薄的語句。
即便從這棟彆墅所處的略微偏下的方位,還有那剝落得不成樣子的牆皮來判斷,都能明顯地察覺到這位鷗汀男爵如今的生活水準。
他說不定連某些普通的平民富商都有所不及。
但是生活水平歸生活水平,貴族派頭歸貴族派頭。
那屬於上位者特有的趾高氣揚,光是在他的仆從身上就體現得淋漓儘致,簡直是分毫未減。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財力不足,自己的貴族地位又岌岌可危,鷗汀男爵家的人才會格外的張牙舞爪。
仿佛隻有通過這種打壓他人的方式,才能勉強維持住自己那所剩無幾的尊嚴和臉麵。
恣睢看著喋喋不休的看門狗,嘴角掛著公式化的笑容,瞳孔裡卻是泄露出一絲暴虐。
顯然,他的耐心快要耗儘了。
肚子有點餓了,反正,隻是一戶下等貴族罷了,就拿他們開刀吧。
來開門的下人突然背脊一涼,打了個寒顫。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閉嘴了,邁步進門的動作多了一點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慌張。
厚重的大門緩緩關閉,將彆墅內的情形隔絕在牢籠中。
恣睢的腳步相當輕巧,作為多數時間都潛伏在暗處獵手,他平日裡的一舉一動總是悄無聲息的。
“喂,快走兩步,彆到處亂看!”
下人的嗬斥聲再次出現,明顯是緩過來了。
他的絮絮叨叨中,間或夾雜著“沒見識的”、“下民”等蔑稱,但恣睢並沒有理會。
他隻是心情平淡的感知了一下四周,然後發現連個像樣的暗哨都沒有,僅剩一名九境中期守在彆墅深處。
他心下了然。
難怪會沒落至此,作為貴族連最基礎的踏入玄界的覺醒者都沒有,暫時還沒被除名八成是靠著祖上遺存的餘蔭吧。
走了一段路後,恣睢終於跟隨著下人,抵達了鷗汀男爵的書房。
待侍者通報後,他才被允許進入。
“吱呀——”
房門開關,發出難聽的噪音。
“把貨物放到……”
話還未說完,恣睢驟然出手,刃鱗刺入在場三人的頭顱和脖頸內。
“終於安靜了。”
刃鱗埋在傷口處,讓鮮血不至於四處噴濺。
恣睢知道,那個九境已經被驚動了,而現在的他,正麵對戰九境雖然不至於有危險,但總歸是會費些功夫。
他的羽赫冒出一點來,瞬間向四周均勻散布出赫羽。
在完工後的刹那,龐大的靈能體從落地窗外衝入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