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咕嚕…”
淵遠狼狽得穿梭在海水之下的叢林中,耳後張開的、血肉模糊的鰓正劇烈過濾著海水。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
身體的傷勢持續性的散發著劇痛,往日裡可以自愈的傷勢現在都難以恢複。
連鎖魚雷的爆炸,是引動靈能造成的,因此直接克製以靈能構建肉身的靈族。
龍靈種,正是靈族的一種。
此刻,他的靈魂被鎖在自己破破爛爛的肉身中。
如同接觸不良一般,隻能倍受煎熬的同時,勉強維持著與肉身的聯係。
他不是不能脫離軀體,但是這裡並不安全。
擁有肉身,即便肉身死亡,他的靈魂也能逃脫。
一旦舍棄這具肉身,他的靈魂將以沒有任何防護的姿態暴露在外。
被攻擊了,就是死路一條。
這導致他還需要耗費一部分所剩不多的靈能,來維護軀體的活性。
同時,止住體表從崩裂傷口裡湧出的血液。
當年,即便是族中用於考驗繼承人的試煉,也隻是讓他受了重傷,在醫院裡待了幾天罷了。
他貴為皇子,又是獲得了大量朝臣擁護的嫡長子,身邊向來簇擁著大量親衛。
他連動用自己玄界九境的修為都少得可憐,又談何受傷呢?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吧。
思緒拉遠了片刻,而後又被扯回到當前的逃亡之中。
傷勢、靈能見底,再加上【絕處逢生】的刻意控製,讓他的大腦有些不太清醒。
所以當他順利憑借著地圖,找到海族的殘留部隊時,心中也對【絕處逢生】卸下了些許防備。
當然,他仍舊心存疑慮,這是無法避免的。
無論是恣睢,還是【絕處逢生】,都很清楚完全取信於一個人,有多難。
因此恣睢才讓【絕處逢生】把淵遠帶回到族群內。
他們會配合著演一場死裡逃生的戲碼。
以此在短時間內,打消這最後的懷疑。
……
開陽洲南岸,海族殘存部隊臨時駐地內。
幾百名玄界七到九境不等的士兵輪班站崗,警惕著敵人是否會偷襲。
這支軍隊原本的統領,應該是一名地界二境。
但是,攻打寅市時,所有地界都跟著去賺軍功了。
他們的隊長,則由原先的副隊長——玄界九境巔峰的一名海族士兵頂上。
在聽到寅市發現傳來的巨大爆破聲後,他們收到了來自主力部隊的“遺言”。
原本他們是打算當即撤離的。
但是還沒等他們開拔,他們就收到了二皇子親衛隊的隊長發來的死前最後一個通訊。
“皇…子…已,已撤…離,正…在朝…南…岸…趕。”
隻來得及說完一句話,通訊就在炮擊聲中,猛地斷開了。
雖然隻有一句斷斷續續的話,但是足夠了。
現任隊長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是讓他們原地等待,準備接應二皇子。
他當即下令,原地休整,靜待二皇子抵達後立刻撤離。
然後,他們就等到了現在。
“隊長,已經五分鐘過去了,我們還要等嗎?”
一個往日裡和隊長關係不錯的士兵小聲詢問著。
“等,”目前的隊長點了點頭,“這可是皇子。”
如果皇子死在了前線,那自然與他們無關。
但是皇子逃過了一劫,正在往他們這邊趕,如果他們沒接到皇子就走了,那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