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隨手從一個女生桌上抽了張紙巾,無視對方惱怒的神情,飛快擦了擦嘴和下巴,拎上自己桌上躺著的筆袋,隨手將數學試卷塞進了課桌肚,再將桌子掉了個個兒,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然後就跑出了教室。
接下來的考試是外語,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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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來說短暫,可對於海棠高中的學生們而言,主觀上相當漫長的三天,終於在最後一場政治考試的結束鈴響起後,走向終結。
“亭棲,你怎麼還不走?教練該等急了。”
高一(9)班,薑學衡收拾完書包,轉頭看向雙手撐著下巴、滿臉寫著心事重重四個字的況亭棲。
“不了。”況亭棲噘著嘴搖了搖頭,“你幫我跟教練請個假,我今天家裡有事,不能去參加訓練了。”
薑學衡點了點頭:“奧。”回過身離開了教室。
薑學衡走後,況亭棲使勁撓了撓頭,頭皮屑如雪花般掉落在桌麵,月考是結束了,可對於他來說,真正的考試才即將開始。
乘坐黑色長款轎車駛離海棠高中門口,況亭棲的心開始飛快跳動,麵朝著窗外,可眼神卻沒有定點。
黃昏慢慢降臨,今天是這個禮拜最後一個工作日,忙碌了整整五天的人們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外出遊玩。觀前街人滿為患,到處都是挽著手的情侶,和穿著校服、手裡拿著烤串的學生黨。
萬家燈火,熱鬨非常。
況亭棲看著車窗外越加昏暗的夜色,他們正從城市走向荒野,黑色長款轎車穩定地行駛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這輛車經過了特殊改造,窗戶防彈,底盤防震,據司機老張說,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功能。
十月的皎潔月光潑灑在廣闊無垠的田野上。
他們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況亭棲拉開車門下車,運動鞋踏在沙礫地上。
麵前,如同工廠一般的龐然大物矗立在黑暗當中,探照燈飛轉著掠過,一股森嚴的氣勢撲麵而來。
“就是這兒?”
況亭棲吞了口唾沫,問站在他身邊的司機。
司機點了點頭,“少爺,按照兩位老爺的吩咐,您得自己進去。”
況亭棲轉頭訝異地看著他:“你不陪我進去?”
“是的。”司機說,“不過請少爺放心,我會在門口等到您出來為止。”
“如果我出不來了呢?”
司機沒有回答,隻是笑笑,然後,他走到門房外,敲了敲窗戶。
門房打了個哈欠,將窗戶拉開,司機從衣服內袋中掏出一張封麵是綠色的證件,遞給他。
對方掃了一眼,點點頭,隨即摁下桌上一個摁鈕,於是電子門緩緩向兩邊移開。
司機走了回來,對猶豫不前的況亭棲說:“少爺,進去吧。”
況亭棲吸了口寒夜的涼氣,歪了歪頭,鬆快著筋骨,告訴自己,你是平江況家的子孫,你覺醒的可是靈文【獅心】,你還在三叔那裡學習了……嗚嗚嗚三個禮拜的格鬥技。
才三個禮拜,能乾什麼啊?!
況亭棲心中苦澀,電子門在他身後關閉,他這時就算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蹬蹬蹬。
突然,前方響起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
況亭棲心臟漏跳一拍,停下腳步,呆呆地看向前麵。
一個身穿皮衣、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出現在他麵前,況亭棲當即瞪大了眼睛,不是因為對方好看,而是這張臉孔,他無比熟悉。
況亭棲脫口而出:“姐你怎麼在這兒?”
來人不是況妙麗,但也是況亭棲的堂姐之一,是三叔況彥清的女兒,名叫冷玉,隨母姓。
冷玉板著張臉,沒有回答,而是走到近前,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況亭棲看了半晌,然後點了點頭,轉身向前走去。
“跟我來。”她的聲音沒有語調,在如此淒清的夜裡更顯冷淡。
況亭棲撓了撓頭,難不成是他認錯了?不可能啊,堂姐冷玉他怎麼可能認錯,要知道他初三時可是拿對方當過幻想,咳咳,反正他不會認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