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妙麗拿著槍的手臂無力垂落,頭發已經被汗水濡濕,顯得極為狼狽。
聽到保安隊長的冷喝,她抬眼看向對方,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道:“彆緊張,我是這裡的住客。”邊說,她邊將手裡的槍丟下。她的旁邊,況茳齊也彎腰將槍放到地上。
“你是……”保安隊長凝視著況妙麗被鮮血覆蓋了的半張臉,終於認了出來,“況小姐!?”
他的語氣中透著幾分不敢置信,難以想象一直被他們當做都市麗人的況妙麗,竟然會以這副霹靂嬌娃的模樣出現在他們麵前。
“是我。”況妙麗虛弱地點了點頭,眼睛幾乎要完全閉上,身體的疲憊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她之前本就受了外傷,儘管經過一番倉促草率的包紮,已經暫時將血止住。
但之後長時間的高強度持續射擊,令紗布早已崩開,鮮血滲出。
此時此刻,她隻感受到一股從身體深處湧上來的疲憊,緊接著,眼前一黑,軟倒在地,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特護病房裡。
柔軟的被褥,雪白的床單,以及地上擺著的一盆接著一盆的果籃。屋內窗明幾淨,屋外鳥語花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告訴她,她現在安全了。
她嗅著被子清新的香氣,仰麵望著天花板,心中頗有些感慨,眼眶不自覺變紅。
那可真是一場噩夢,一個怎麼也打不死的怪物,如果不是對方忌憚聞訊趕來的保安隊,恐怕她和況茳齊在劫難逃。然而,即便如此,也沒能抓住他,讓他現在還在逃在外,一想到如此危險的人物仍在平江的黑夜裡行走,況妙麗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看到況妙麗睜著眼,她高興道:“你醒了啊。”
況妙麗剛想對她笑笑,忽然感到一陣疼痛,不禁呲牙咧嘴,結果疼痛更劇。
護士快步走上前,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在況妙麗的臉上檢查,見到紗布沒有崩開,才放下心。
“會留疤嗎?”況妙麗怯怯地問。
護士笑了笑:“不會的,我們已經拿赤鯉加持過的靈水給你敷了一遍,明天後天再敷一遍,三天以後你就可以解開紗布,保證你皮膚和之前一樣光滑。”
“那就好。”況妙麗甜甜地笑了起來,這次她笑得很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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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家莊園。
況茳齊從況龍津的書房內走出,兩個創可貼橫在他的臉上,如同兩塊難看的補丁。
況龍津主要就問了他一件事,那就是這次他和況妙麗被襲擊的全部經過,因為沒有隱瞞的必要,況茳齊全都如實相告。
他走後,書房內,況龍津麵色凝重。
一個拿衝鋒槍掃射都掃不死的怪物,而且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從波斯帝國潛入平江的恐怖分子,現在正不知道躲藏在平江的哪個犄角旮旯裡伺機而動。
這由不得他不凝重。
他開始考慮暫時將波斯帝國那些人訪問海棠高中的時間延後。
……
況茳齊走下樓,客廳的電視正在實時插播一樁重大交通事故新聞,屏幕上是一輛損毀嚴重的出租車,警察和城市護衛隊站在周圍,警戒線攔出了一塊區域,聞訊趕來的記者們端著長槍短炮在警戒線外哢嚓哢嚓拍個不停。
況茳齊停下腳步。
原本平靜淡然的臉龐突然變得無比陰沉。
儘管這則新聞沒有報道死亡者的身份,但他一眼就從那張一閃而過的牌照認出了這輛出租車。
他的腦海中不自禁閃過那個笑容憨厚樸實的司機的麵孔。
況茳齊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人是因為他和況妙麗而死的!
這時,屏幕中,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突然衝過警戒線撲在了那個被運往殯儀車的屍袋上,哭聲淒厲,令人動容。
況茳齊的麵色變得更加難看,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他感到一股悶氣壓在他的心頭,吞不下去,呼不出來,讓他壓抑,平生第一次出現想要毀滅的欲望。
那個男人!
那個擁有一雙暗藍色眼睛的男人!
他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