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彆走那麼快啊,等等我啊!”
吳希望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手機手電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晃,勾勒出兩個人影。聽到她發顫的聲音,其中一個人影停了下來,轉過身,不耐煩地說道:“都說了讓你不要來,你非要來!來了又要拖後腿!老老實實在家裡等我回來不好嗎?”
說話的人叫吳望,是吳希的哥哥。
“欸,阿望,彆這麼說小希,她不也是因為擔心你出事才一起過來的嘛。”
另一個人影說,他叫曾陵,是吳望、吳希兄妹倆的鄰居,三人都是平苑中學高中部的學生。現在他們位於的地方是楓堯山的南麓,夜深人靜,三人從一條多年未曾有人踏足過的小徑登山,目標是位於堯峰山東南的華寶寺,寺中有一泉,名為“憨憨泉”,他們要收集一瓶子泉水下山。
並不是因為這泉水有如何妙用。
完全是因為少年鬥氣,吳望和曾陵兩人為了比誰更膽大,便拿四十多年未曾有人登上過的堯峰山打賭,稱誰要是能獨自一人登上堯峰山,進華寶寺,收集一瓶“憨憨泉”的泉水,以後便是平苑中學膽子最大之人。
相當幼稚的賭局。
毫無價值的賭注。
不過卻讓這兩個十七歲大的少年硬著頭皮深夜上山,甚至拖上了自己的妹妹。
“你彆在這兒裝好人!”
吳望說,“她之前要跟出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阻攔啊,這裡這麼危險,你不是一直自詡是她哥嗎,比親哥還親的哥嗎,怎麼就敢放心讓她來?是不是你自己心裡也害怕,想找個人陪著?”
曾陵氣急敗壞:“你可彆胡說八道,我是怕小希她在家裡等你等得著急,才讓她一起跟著的。小希!”轉頭看向吳希所在的方向,“你就在這兒等著,哪也不去,等你曾哥把泉水給你帶回來!”
“小希?”
無人回應。
曾陵臉色一變,拿著手機手電筒向來時路走了幾步,已不見吳希的蹤影。
“吳小希!”吳望沒好氣地大喊,聲音在深林中回蕩,“你彆惡作劇,趕緊出來,時間不等人啊!”
仍是無人回應。
吳望皺了皺眉,繼續喊道:“吳小希!再給你一次機會!再不出來我和你曾陵哥就直接走了,不管你了啊!”
回答他的隻有徐徐風聲。
吳望終於焦急起來:“喂!吳小希!你人呢!快出來!”
曾陵吞了口唾沫:“阿望,小希應該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吧?她,她會不會是被這山裡的妖怪抓走了?”
吳望冷冷看他:“彆烏鴉嘴,這山裡從來就沒有過妖怪,都是那些老人以訛傳訛傳出來的。吳希她肯定是害怕,自己一個人回去了,你彆想拿這件事當借口,膽小就直說!”
曾陵當即挺起胸膛:“誰膽小了?再說了,就算有妖怪來我也不怕,彆忘了我覺醒的可是戰鬥係靈文,而且還是城市護衛隊的候補成員,我難道會怕區區的幾隻妖怪?”
“那就彆唧唧歪歪,繼續往前走!”
吳望說,心中閃過一絲對吳希的關心,不過轉眼就被衝動的少年意氣吞沒,轉過身,不再管消失無蹤的吳希,大步朝前走去。
曾陵狐疑地看了眼空無一人台階,心說吳望說的應該沒錯,吳希是因為自己害怕而獨自回去了,便放下心,把全部精神都投入到賭局之中,快步追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吳望。
……
“哥?”
“曾陵哥?”
“你們去哪兒了啊?”
“我錯了!”
“我再也不調皮了!”
“你們快出來啊!”
吳希在山林中走著,聲音由起初的顫抖,慢慢地變為濃重的哭腔。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一處佛寺之前,寺院外的青石小徑光滑似鏡,像是經常被人打理,可吳希分明記得,楓堯山上已經很多年未曾有過人登上了,如此再看這條青石小徑,橫添詭異。
吳希一步一步挪到了寺前,抬起頭,借著手機手電筒的光照,看見牌匾上拿楷書寫著四個大字:華寶禪寺。
吳希當即瞪大了眼睛,這不是她哥和曾陵哥賭約中取泉的那座寺廟嗎?
她怎麼會先他們倆一步到達呢?
寒風拂過,吳希不禁生出幾分寒意。
正在這時,寺院中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女施主既然已來到寺門之前,何不進來一坐?”
裡麵有人?
吳希本就瞪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像兩顆琉璃珠子。
緊接著,她猶豫了一下,也許是因為那聲音聽起來並無惡意,也許是寺外夜風凜冽,吹拂得她打起了寒顫,更也許是因為她覺得在這深山老林裡有人一道會更安全一些,總而言之,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她抬起右腳跨過了門檻,進入了寺內。
……
“喂!”
曾陵斜眼看旁邊拿礦泉水瓶收集泉水的吳望,“現在我們兩個人都成功了,這賭約怎麼算?”
“彆著急!”
吳望麵色不改,“我聽說就在這華寶寺附近,過去有一座高僧留下的骨塔,四十年前為了建造電視轉播台拆除了,當時的一支建築隊,全員失蹤,直到現在都下落不明。你若是有膽子,就隨我去查探一個究竟。”
他們倆一路走來,除了被路上的樹枝拌了一跤,磨破了點皮外,堪稱風平浪靜,相安無事地走到了這裡。這顯然滿足不了他們。他們來這裡是比誰膽大的,如果不發生點突發事件,根本無從驗證比較。
“去就去!”
曾陵說,“不過,你認識路嗎?知道具體方位嗎?彆到時候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