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時候能夠離開這裡?”
寂靜的車廂內,莊嘉良問況茳齊。
外邊傳來妖怪的嘶吼,給他的感覺像是越來越近,他開始覺得哪怕周圍全是城市護衛隊也不安全。
況茳齊說:“等到支援到來。”
“那還要多久啊!?”莊嘉良把臉貼在車窗,透過深色車膜向外看,想在公路的儘頭看到一點支援的苗頭。
況茳齊沒有回答莊嘉良,他沒有告訴他,就算支援到來了,他們也不能立刻各回各家,還得被押送往妖怪研究所,檢查一下他們是否是人形妖怪,檢查通過後才能獲得自由。
不知等了多久,整張臉都黏在車窗上的莊嘉良突然驚呼起來:“來了!來了!”
閉目養神的況茳齊睜開眼,向前看去,一列車隊自公路儘頭有序駛來,如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行駛在最前的一輛他最熟悉不過,是況龍津的座駕,漆黑的顏色,流線型的車身,仿佛遊走在夜色之中的幽靈。
漫漫的車隊,望不到儘頭,幾乎霸占了整條公路。
駛到近前,況龍津下車,斜挎長刀。
況茳齊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陌生,這個在他心裡向來是個官場老手的父親,今天卻表現得像個無畏的戰士。
沒有說一句話,況龍津了解了一下情況後,便麵無表情地走進了殯儀館。
他之後,其他從車上下來的人也都走了過來,緊跟況龍津前輩的步伐,一個接著一個走向戰場,神情坦然。
況茳齊看到了三叔況彥清,以及他身邊的況亭棲。
況彥清正在對況亭棲神色嚴肅地交代著什麼,半分鐘後,二人並肩向前走去,不多時就消失在了圍牆後。
這時,車門被拉開,三個男人坐了進來,就是之前況茳齊、莊嘉良打過照麵的那三個男人,他們的同事到了,因此換下了他們。
“你,你好,是要走了嗎?”莊嘉良怯怯地問。
“對。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得帶你們去趟妖怪研究所。放心,就做個小檢查,很快的。”
“妖,妖怪研究所!?”莊嘉良嚇了一跳,腦海裡立刻出現了穿著白大褂的怪博士形象。
他著急地說:“我們又不是妖怪,帶我們去妖怪研究所乾嘛?”
“例行檢查而已,再說,你們是不是妖怪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莊嘉良扭頭看況茳齊,想從他這兒得到一點支持,誰知況茳齊看著窗外沉默不語,一點理會他的意思都沒有。
莊嘉良頓時如一隻蔫雞一樣,悻悻垂下腦袋,心裡打著鼓,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檢查是什麼,會不會要抽血,會不會要打針。
……
“激活靈文。”
況彥清冷冷說。
況亭棲聞言立刻照做,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浮現起獅子的圖案,狂放而逼真,如同浮世繪。
“拔劍!”
況亭棲隨即從腰間彆著的劍鞘中抽出一把青鋼長劍。
況彥清環顧四周,不遠處有三頭狗妖,正在圍著一具屍體瘋狂啃噬。
“殺了它們。”
況亭棲心頭一突,心說三叔說的還真是輕巧,不過吐槽歸吐槽,他還是提劍衝了上去。
剛一靠近,那三頭狗妖就抬起了頭,六隻眼睛露出警惕的神色,衝著況亭棲咧開嘴,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發出低沉的嘶吼聲,以此來恫嚇況亭棲。
況亭棲見狀腳步一停,不過下一刻,便又壯著膽子向前殺去。
剛踏出一步,便有一道黑影撲麵而來,帶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況亭棲下意識橫劍格擋,靈能注入到青鋼長劍,劍身立刻燃起半透明的青色火焰。
與此同時,他後腳腳尖抵地,握住劍柄向前一推。
一聲慘烈的嗚咽。
那道黑影倒飛向後,打著滾落地。
青焰灼燒著它的嘴,無論它怎麼打滾,都難以撲熄。
況亭棲持劍再上,誰料另外兩頭狗妖看見同伴的慘狀,竟然沒有上來幫忙的想法,居然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跑。
黑夜中陡然亮起兩點星光。
緊接著,砰砰兩聲,那兩頭打算跑路的狗妖嗚咽著倒飛回來,摔在況亭棲的麵前。
況彥清從黑暗中走出,看著況亭棲:“繼續。”
況亭棲不由有些同情那兩頭狗妖,攤上三叔這個殺胚,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能。
他緊了緊手裡的劍,墊步上前,和那兩頭知道逃跑不能、隻能拚死一搏的狗妖戰成一團。
這些天以來,他每個禮拜都要與人死戰,一身技擊功夫已經初窺門徑,如今耍來顯得有模有樣,竟和那兩頭狗妖戰得旗鼓相當。
不過,人和妖怪終究有所不同,與人作戰和與妖怪作戰是兩碼事。
在那兩頭狗妖的默契配合下,況亭棲漸漸顯露頹勢,身上受了點輕傷,疼得他呲牙咧嘴,舞劍的動作逐漸變得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