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上課鈴響了。
所有人紛紛回到各自的座位落座,唯有凱萬站在原地,他的麵色無比難看。
該死的,那個天殺的凰明女人,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座位,孤零零地站在這兒跟傻子一樣。
這些討厭的凰明人!凱萬恨恨地想到。
看著艾麗婭時不時朝況茳齊這邊偷瞟,凱萬心中怒火更甚,一張臉鐵青得快要滴下水來。
正在這時,一個體型壯碩的女老師走了進來,是李山槐。
“你們劉老師今天請了病假,我來代課。”李山槐開門見山地說了一句。
瞥了眼站在兩列桌子之間的凱萬,李山槐皺了皺眉,問道:“你就是那些波斯來凰明交流的學生吧,為什麼不坐下?”
凱萬沒有回答,他聽不懂漢語,而那個見色忘義的艾麗婭,完全沒有替他解釋的意思。
最終還是宋盼,這個文靜善良的女孩想起了吳景澄的囑托,說道:“李老師,他隻聽得懂英語。”
李山槐眉頭一挑,用一口標準的英國倫敦腔說道:“你就是那些波斯來凰明交流的學生吧,為什麼不坐下?”
凱萬依舊傻站在原地。
對方說的是英語?為什麼聽起來怪怪的?怎麼和他在阿胡拉高中學習到的英語不太一樣?
凱萬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你能再重複一遍嗎?”
他一開口,李山槐就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裡了,對方的英語口音實在太波斯味兒了。
李山槐心裡歎了口氣,放慢了語速,縮短了問題,簡短問道:“你為什麼不坐下?”
這句話凱萬聽懂了,同一時間,他還聽見了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儘管聽不懂,但他主觀地認為是那些凰明學生在譏笑他。
凱萬冷冰冰地說道:“我沒有座椅,沒人給我搬。”
他這句話剛說完,氣呼呼的江曉語跳起來了:“老師,我給他搬了,但他連句謝謝都不說,還嫌我搬來的桌椅太差,我就給他拆了。”
聽到這裡,李山槐回想起剛才進教室前看到的那堆破洞爛鐵,頓時明白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不禁有幾分頭疼,揮了揮手說道:“這沒什麼爭的必要,來兩個人,去一樓再搬套桌椅上來,快!”
沒人動作。
李山槐眯了眯眼睛,看向正在最後一排睡得昏天黑地的劉宇天:“劉宇天!起來!”
宛如河東獅吼一般,劉宇天當即驚醒,原地一蹦三尺高,驚慌失措地朝左右看:“怎麼了?”
然後,他就看到講台前的李山槐,他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節課不是劉玉萍的課嗎?
劉玉萍是個相當看得開的老師,對像劉宇天這種上課睡覺的學生,一般就當做沒看見,所以哪怕上課鈴響了,劉宇天也沒有醒來,反而睡得更死。
隻是,劉宇天沒有想到,這節課不是劉玉萍上,而是他的夢魘,李山槐。
“找個人,去一樓搬套桌椅上來。”李山槐吩咐道。
劉宇天一愣,接著手就搭上了頭快低到褲襠裡去的寧澤宇。
如同惡魔的低語一般,他輕聲說:“跟我走吧。”
寧澤宇哭喪著臉抬起頭,礙於李山槐冰冷的注視,他不得不起身和劉宇天一起出門。
到了一樓,兩人一邊搬桌椅,寧澤宇一邊抱怨道:“你乾嘛挑我啊,江曉語那個女魔頭已經放話了,誰敢幫那個男的搬桌椅,她就打斷誰的腿!”
“你又不是主動的。”劉宇天說,“你這是被李山鬼逼的,兩個女魔頭,你更不想得罪誰?”
“……”寧澤宇臉色更苦,“我就不能都不得罪嗎?”
“不能。”劉宇天淡淡地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這是上天給你的考驗。”
寧澤宇:“???”
“我覺得這是你給我的考驗!”寧澤宇沒好氣地說,“你乾嘛非挑我?”
“我也是就近挑一個。”劉宇天攤手,“誰讓我現在坐在最後一排,你離我最近。要是之前的話,我肯定挑學神了啊。學神肯定沒有你那麼多話,不就搬個椅子嗎,至於嗎?”
“你倒是說得輕巧,你剛才是沒看見江曉語拆桌椅,跟個末世終結者一樣,她要是打我,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寧澤宇嘀咕,“要是況茳齊來,江曉語看到他肯定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不敢動手。可是現在是我啊!我看我這幾兩骨頭是保不住了,她非把我拆了不可!”
“誇張了啊你!”劉宇天說,“咱們說話要講究一是一二是二,江曉語就算再暴力,也頂多讓你受點無關輕重的小傷,你現在這話說的,感覺她要殺了你一樣。”
“反正我太倒黴了。”寧澤宇歎了口氣,“要是我右邊坐的不是江曉語,是那個波斯小姐姐就好了,她看麵相就覺得很溫柔。”
“溫柔的女人是老虎。”劉宇天點評了一句。
“那我也喜歡老虎。”
說話間,兩人已經將桌椅搬到了班級門口,於是全都閉上了嘴。
無視江曉語殺人似的眼神,寧澤宇目不斜視,將桌椅搬到況茳齊的左邊。
凱萬落座,還沒坐下多久,忽地覺得後背有些發涼,轉過頭,就看見那個該死的凰明女生正在死死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