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江盧撮了撮牙花子,東張西望的同時嘴裡說道,“真要那麼厲害,怎麼都過去兩個禮拜了,連個門邊都沒找到。”
“那可不止兩個禮拜。”老頭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偏偏帶著幾分自豪,“我可是整整找了三年呐!”
“那不也沒找到!”
“小兔崽子!你知道太湖有多大嗎?相當於兩個港島!裡麵又全是水妖!探索起來難度極大!老子僅僅花了三年就摸到了點門道,要是換作是你,三十年都不行!”老頭驕傲地揚起下巴。
“得了吧!”江盧揮舞著手裡的望遠鏡,“你那是沒腦子的死找,現在什麼時代?科學時代啊!光憑你那雙眼睛,就算能洞察水麵以下,有我手裡這玩意好使?懂什麼叫科學嗎你?”
“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老頭叼在嘴裡的雪茄一上一下地抖動,“要不是老子提前給你們縮小了範圍,你手裡這玩意就是根燒火棍,屁用沒有。”
“切!”江盧翻了下眼白。
二人看似爭吵,其實心裡都在笑,近些天來他們在太湖底下搜索,已經撈上來了不少舊封建時代的殘存古物,而且隨著他們向一個方向越發接近深入,這些殘存古物出現的頻率數量就越高,這代表,他們距離那個夢寐以求的目標越來越近,江盧估計他們要不了多久就能正式登堂入室了。
這怎麼不是件好事?
就這樣,在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爭吵中,他們走到了彆墅門口。
之後的事就不再贅述,簡單來說就是,江盧以一種社會人的姿態闖進了群魔亂舞的舞池,然後,他用拳頭命令DJ停下音樂,關閉燈光,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朗聲問道:“誰是單燁磊?”
《劍來》
單燁磊,就是那個三角臉男生的名字,是林蔚玥告訴江盧的。
三角臉男生當時正在彆墅內某間房間接受威廉古堡醫務室醫生的治療,渾然不知危險
正在靠近。
當醫生費儘千辛萬苦給掙紮不停的單燁磊綁上石膏後,門被人一腳踢開,江盧像魔神一樣從天而降,後來的事,粗略概括來說就是,醫生又給單燁磊重新上了遍石膏,不過這一次不隻是手指了,而是他的全身上下。
正當江盧為妹報仇大鬨彆墅的時候。
太湖邊上,況茳齊負手而立,遠望湖上波光粼粼,月色清輝揮灑在漆黑的湖麵,視線儘頭處可見兩層樓高的黑影首尾相連,那是水上絞殺隊的小型軍艦,足有數十艘,守衛太湖沿岸。
“居士門高謁未期,且隈岩石最相宜。”
“太湖三萬六千頃,月在波心說向誰。”
一道聲音從況茳齊的身側悠悠傳來,薑溫心坐在輪椅上,任憑湖風打亂他的劉海。他的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他在享受這久違的外出,正如他之前和薑學衡所說的那樣,他在密閉的小屋裡呆的太久了,很少呼吸到新鮮空氣,此時麵臨太湖,他不由詩興大發,忍不住吟上一首南懷瑾先生的禪詩。
吟完許久,無人出聲,二人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薑溫心打破了沉默,他笑著說:“今日一彆,與況兄再見,想必應是在那千江之水萬戶同開之地。望到時再見,你我一切安好。”說完,他便掉轉輪椅,瀟灑地離開了,既有古人揮袖不留雲彩的肆意,又有江湖兒郎江湖再見的灑脫。
不過,況茳齊卻並不這麼覺得,他無語地望著薑溫心連同輪椅的背影隱沒在黑暗中。
良久,他搖了搖頭,覺得這個薑溫心有的時候挺正常的,有的時候卻有點掉書袋,水戶大學就水戶大學,扯什麼“千江之水萬戶同開之地”,這句話他聽都沒聽說過,估計是薑溫心現編的,可能是為了拽文。還有剛才那一番話,不文不白,感覺對方在古文學上的造詣也沒有多高,也就半瓶水晃蕩的水平。
不過,況茳齊並沒有因此而看輕薑溫心。
畢竟,在那些評判老師的眼裡,薑溫心的評價可比他還要高上一名。
這樣一個人,絕對不會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隱隱地,況茳齊倒也有點期待起下一次和薑溫心見麵的時候。
不隻是薑溫心,還有少年班的其他八個人,以及水戶大學,那座有著第一序列“白虎”坐鎮的頂尖學府,究竟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