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你是什麼身份?”崔碧瑤瞪她一眼,"我是答應過讓你成為長兄的人,但崔家不可能娶一個丫鬟為夫人。"
她看到彩雲眼裡含著淚,心裡暗自嫌棄她蠢,聲音卻放的柔和:“長兄將來是崔家家主,他的婚事一切以家族利益為主。”
“你好好辦事,待他娶了薑若淺,我會把你送給長兄為妾。”
彩雲自知出身低微,原本也隻盼著當個侍妾,聞言破涕為笑:"隻要能陪在大公子身邊,奴婢不在乎名分。"
崔碧瑤不耐煩地擺手:"快去辦事。"
彩雲到了晚間就帶回了崔知許的回信:“大姑娘,大公子他也正在為這事著急。如今薑家姑娘在宮裡,大公子見不著人,就是有心,有力,也無處用。”
“大公子說讓您去尋貴太妃商議,要想個法子,隻要能有機會接觸人,就憑大公子的才貌,必能輕易捕獲薑姑娘的心。”
崔碧瑤放下手裡的繡活:“走,咱們現在就去尋姑母。”
瑞安宮寢殿內,不同於往日,今夜隻燃了一盞燭火。
燭火昏黃,光影搖曳,將殿內襯得格外寂靜幽深。
貴太妃以手支額,斜倚在繡榻之上,一動不動。
她美豔的麵容沉入夜色,仿佛被一層無形的紗籠罩,看不真切神情,隻餘一片晦暗的側影。
侍奉的宮人垂首屏息,靜立在一旁,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對於貴太妃今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每年到這一日她都會心情煩躁。
貴太妃未入宮之時,有一位情投意合的表哥,後來她為了家族利益入宮,表哥便是今日跳入倆人定情的湖裡。
這事在崔家是個忌諱,無人敢提,所以崔碧瑤並不知曉。
崔碧瑤剛進去就急聲道:“姑母,兄長讓你想法子,製造他跟薑若淺的接觸的機會。”
貴太妃坐正身子,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才道:“本宮原本不讚成你們這個法子,讓知許去接觸薑家女,是可以阻止薑家女進宮。”
“可他是崔家嫡長子,未來的崔家家主,她的夫人必須是一個合格的宗婦,除了要幫他打理好內宅庶務,還要幫他處理對外的人情關係。”
“咱們崔家的內務怎敢交給薑家女?”
“再說了薑太後那是一個老狐媚子,薑若淺就是一個小狐媚子。”
崔碧瑤自認遠超任何一位貴女,唯獨對薑若淺不放心,見到她總有一種危機感,她柔聲勸貴太妃:“姑母,兄長說他接觸薑若淺阻止她進宮,那太後便獨掌難鳴,她嫁入崔家就是崔家人,還能牽製薑家。”
貴太妃此時太陽穴發緊,額頭的青色血管顯得特彆清晰,此時明豔的妝容,華貴的衣裳遮掩不住她身上的孤寂,疲憊。
“這事你不必操心,本宮自會安排。”她的聲音也比平時低沉。
崔碧瑤遲疑了一下又道:“我聽人說,有一種叫媚肌丸的藥,每日晚間敷在臍上,不但讓腰肢纖細,還能肌膚如雪……”
貴太妃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她:“那藥對身體傷害很大。”
“你的容貌不及薑家丫頭,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本宮讓兄長重金聘名師授你才藝,就是要你以才情博得陛下青睞。"
“美色確實吸引人,但是受吸引的不止是陛下,也最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你要先避其鋒芒,隱在後麵讓她們先去爭鬥。”
"在這宮裡頭,逞一時風光算不得本事,能笑到最後的才是本事。”
她沉沉低緩了一聲,繼續說道:“算計旁人是陰謀,捕獲帝心是陽謀。若想在宮裡活的風光,那是要靠帝心,帝王的心在哪裡,榮華權勢就在哪裡。陛下喜歡才女,你要精進自身。”
崔碧瑤點頭道:“姑母吩咐,我不敢懈怠半分,除了每日必要的功課,也在利用夜間習舞。”
貴太妃桃花眸變的淩厲:"聽說你連日在禦書房附近徘徊,是誰許你自作主張的?"
貴太妃要崔碧瑤在陛下跟前做性子清高雅潔的才女,去禦書房跟前轉悠,想偶遇陛下是她私下的主意,被訓斥,不敢頂嘴:“瑤兒也是為了讓陛下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