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淺見狀,更“急”了。她上前半步,伸出微微顫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拽住了裴煜玄色衣袖一角,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哀哀懇求:“崔公子真的不能出事……陛下,皇帝表哥…我求你了,快救救他吧!”
裴煜聽她那聲“皇帝表哥”叫得又軟又糯,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倒為了旁人不惜,一會兒陛下,一會兒皇帝表哥賣乖。
他沒好氣的道:“就憑你那丫鬟那點力氣,打不死人!”
說罷已反手捉住薑若淺的手腕,力道不容抗拒地拉著人轉身,對侍立一旁的德福簡潔吩咐:“你來處理。”
說罷,便不由分說地拖著薑若淺大步離去。
“陛下!你要帶我去哪裡?”薑若淺被他拖拽得腳步踉蹌,幾乎跟不上他的步伐。
一路沉默疾行至書房,隨著“吱呀”一聲悶響,厚重的書房門緊緊關閉,隔絕了外界。
裴煜旋即大手猛地掐住薑若淺不盈一握的纖腰,輕鬆將她舉起,安置在寬大的書案上坐下。
而他則雙手撐在她身側的書案邊緣,高大的身軀前傾,瞬間將她牢牢罩在自己與書案之間狹小的空間裡。
燭火搖曳,在昏黃的光暈下,映照著裴煜棱角分明的俊臉,那深邃的眉眼更顯得淡漠冷然。
薑若淺心中警鈴大作,裴煜心思縝密,洞察力驚人…,他不會是看穿了她對崔知許的算計?
這是要……審問她嗎?
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脊背,強作鎮定地垂下眼簾,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努力維持著一副乖巧柔順模樣。
指尖卻悄悄摳緊了冰涼的桌案邊沿,連呼吸都放得極輕極緩,生怕一個細微的舉動就暴露了內心的慌亂。
裴煜看著她這副故作乖巧實則心虛的模樣,神色沁涼入夜。
俯身湊得更近,灼熱的男性氣息裹挾著濃烈的酒香,拂過她敏感的耳廓:“真喜歡崔知許?”
薑若淺還不清楚他在湖邊究竟看到了多少,不敢輕易回話。
麵對他的問話,睫羽不安地顫了顫。
裝傻充愣,試圖蒙混過關。
她的沉默讓裴煜鳳眸微眯,帶著幾分探究緊鎖著她閃躲的目光:“這麼晚跟他湖邊約見?”
“沒有,我沒有約崔公子!”
裴煜輕嗤了一聲:“沒約,你解釋一下,這麼晚你們倆在湖邊做什麼?”
薑若淺雪白的貝齒咬了一下唇瓣,猛地掀起小扇子一樣濃密的睫毛,目光坦蕩地迎上他審視的視線:“這幾日天氣燥熱,房中悶得慌。今夜月色好,我便想著去湖邊吹吹風,賞賞荷花。
原本是約了韓家大姑娘同去的,誰知走到半途,她家丫鬟急匆匆尋來,說是韓二姑娘身子不適,她便回去了。我這才獨自一人去了湖邊。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證。”
裴煜幽深的視線如實質般落在薑若淺臉上,似乎要把她看穿,卻也不說信不信她的話。
此時薑若淺已經確定他並沒有往她算計崔知許方麵想,膽氣更足了一些:“我、我確實不知曉崔公子為何也會出現在湖邊。若真是我約的他,又怎會……怎會將他誤認作登徒子給打了呢?”
她吸了吸小巧的鼻子,適時地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自責與擔憂:“也不知他……現下怎樣了?傷得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