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你回來了啊。”薑若燦闖了進來,她就是這個性格,每次過來都等不及丫鬟通傳。
胭脂一臉為難地跟在她身後,薑若淺朝她擺擺手,溫聲道:“無妨,去上茶吧。”
薑若燦徑直坐到榻邊,聲音卻掩不住好奇:“五妹妹,我聽說選秀停了,你怎麼會和陛下在一起?”
胭脂端了冰水進來。
薑若淺淡淡道:“隻是恰巧在街上遇見陛下。四姐姐先用盞冰水,去去燥氣。”
薑若淺之所以還願意應付她這位四姐姐,是深知薑若燦雖然有些心眼,但是不多。
她對裴煜感興趣,純粹是貪慕對方容貌。
事實上,她不僅癡迷裴煜那張臉,對崔知許也一樣。
上一世,薑若燦在二十歲那年被薑老夫人強許給了宋府。
宋家公子樣貌普通,但為人忠厚,就算薑若燦總是跟他吵吵鬨鬨,他的性子很穩定。
“我不口渴,”薑若燦示意胭脂把茶盞放下,繼續追問,“五妹妹,你在宮中是不是日日都能見到陛下?”
薑若淺見她一副真被裴煜迷了心竅的模樣,有些無奈,搖頭道:“四姐姐說的什麼話,陛下豈是隨便能見的?我可不敢往他跟前湊。”
薑若燦眨了眨眼:“為什麼?”
說到這裡,她握住薑若燦的手用力,小臉露出一些後怕:“陛下立過規矩,不許貴女隨意出現在他麵前。即便在路上偶然相遇……”
她攤開手掌比劃:“沒有他的允許,必須離他五尺以外的距離。”
薑若燦皺著臉,難以置信::“不會吧,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規矩?”
薑若淺搖頭嘖聲:“千真萬確!陛下下令讓貴女出宮那晚,韓家……你知道吧?”
薑若燦點頭:“知道,三伯母的表妹就是嫁到韓家。”
薑若淺像說話本子一樣聲茂並色:“韓二姑娘不甘心就這麼出宮,夜裡立在宮道上唱曲,意圖勾引陛下。結果陛下直接命人打了她三十大板。”
她繼續造勢:“四姐姐,可彆以為就像祖母身邊那些婆子行家法,宮裡侍衛動手可是毫不留情。打完之後,韓二姑娘的白裙都變成了紅色,被人拖行一路,地麵都是血痕……那場麵,嘖嘖,真是嚇死人。”
薑若燦聽得小臉發白,仍半信半疑:“五妹妹莫騙我,我瞧陛下分明像是《詩經》裡說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般人物……”
胭脂在一旁道:“四姑娘,我家姑娘說的句句屬實。陛下打完板子還不準太醫立即診治,韓二姑娘起初還能哭喊,後來直接昏死過去,次日清晨才被抬上馬車往韓府送的時候,隻剩下一口氣了。”
薑若燦感覺頭皮發麻,又想到昨日她上茶,剛離的近一些,內侍便斥責她,便不由信了。
她悶了半晌,不過她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便拋之腦後,扯住薑若淺的衣袖笑道:“五妹妹,你進宮這些日子都沒人陪我玩了。明天請我去錦榮園吃撥霞供吧?”
薑若淺今日陪裴煜說了一天話,此時懶得言語,隻想靠在榻上做個安靜的美人。
便推脫道:“四姐姐我累了,你讓我先歇歇,明日咱們去逛街,吃撥霞供那都是順手的事。”
怕她繼續糾纏,薑若淺連忙吩咐胭脂:“送送四姐姐。”
胭脂對付薑若燦有經驗,立馬笑著上前道:“四姑娘奴婢送您,讓我家姑娘好好歇息,明日指不定能陪著您多逛會兒。”
送走薑若燦後,胭脂重回屋內。
薑若淺低聲問道:“打探到薑耀傑的外室地方了沒?”
胭脂點頭:“在城西城隍廟附近的小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