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鶯姨娘真想的開,她也不是一心一意癡癡跟著崔知許。
上一世她就用崔知許的錢養著一個人。
就是上次薑若淺尋的那個長得與崔知許有幾分像的琴師。
當然,這是後話。”
“縣主,話可不能這麼說。您既已嫁入尹府,便是尹家婦,唯有得到尹小將軍的支持,往後在府中才能站得更穩。您想啊,夫家上下都是他的親人,他們待您如何,全看小將軍的態度。若夫君敬重您,旁人自然不敢輕慢放肆;可若連夫君都不將您放在眼裡,那在這府裡,怕是旁人更輕瞧你。”
“……”崔碧瑤眉頭緊蹙,“你讓我主動向尹相文示好?我做不到,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她有些無力地垂下眼睫,聲音低了幾分:“況且,要贏得一個人的心,哪有那麼容易,他心中早已裝了韓家那位姑娘。”
鶯姨娘忙勸道:“縣主可彆這樣滅自己威風。論樣貌才情,您哪樣不比韓家姑娘強?成婚之後隻要稍用些心思,還愁得不到尹小將軍的寵愛嗎?”
這話卻讓崔碧瑤氣得頰邊浮起一層薄紅:“你讓我伏低做小,去討好尹相文?”
她心裡不是滋味,她上一世可是皇後!
薑若淺那賤人,上一輩子被男人玩死的女人,被陛下寵著。
她就要嫁給一個隻會舞刀弄槍的粗人,還要上趕著去獻媚邀寵?
憑什麼?
鶯姨娘一見她發火,心想千萬彆惹惱了人,把事辦砸,連忙道:“縣主若不屑他的心,那不如嫁過去後儘早為他生個孩子。隻要有了嫡子,您這正室夫人的位置便穩如泰山……”
話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個舌頭,真是的,怎麼會提到孩子。
眼見崔碧瑤要發火,她隻能找補:“我、我是說……縣主既然不喜他,也不必費心爭寵。過門幾個月後,從陪嫁丫鬟裡挑個老實本分、好拿捏的,給他做妾。待妾生下孩子,便記在您名下撫養。”
崔碧瑤一聽,這個主意,後麵倒真是可用。
轉念卻又想到,自己此生再不能擁有親生的孩子……
說到底,都怪薑若淺那個狐媚子害的!
若不是她這一世勾引了陛下,自己又怎會鋌而冒險,被一箭射中腹部?
當時他們商議的是射她腿,當時她衝過去擋箭的時候,那個狐媚子突然驚叫一聲,驚到扮刺客的死士手一抖,才射中她的腹部。
她實在想不通,薑若淺除了一張媚態橫生的臉,論才學、論聲名,哪一點比得上她?
崔碧瑤此刻又是憤怒,又是後悔,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聽姑母的話,做什麼端莊淑女。
狐媚誰不會。
倒不如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扭著腰肢,細聲慢語,裝腔作調地端著湯水,多往禦書房跑幾趟。
說不定,陛下眼中早就有了她。
夜色漸漸蔓延。
對崔碧瑤而言,這注定是個難眠的夜晚。
而在皇宮禦書房中,德福公公正手持火折,一一點亮殿內燭火。
偌大的殿宇漸漸被燭光照得通明。
伏案批閱奏章的裴煜忽然抬頭,淡聲問道:“尹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德福放下火折,回稟:“尹小將軍今日去百味樓見了韓家大姑娘。在雅間相見,暗衛無法近身,不知具體談了什麼,隻是見尹小將軍出來時,麵帶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