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鳳眸微抬,淡淡掃了貴太妃一眼:“太妃既然來了,不妨也坐下,一同等候真相水落石出。”
陛下稱呼她“太妃”,貴太妃心頭一凜,麵上仍強作鎮定,依言走到一旁坐下。
金匠很快奉命趕到。
裴煜命人將那對耳飾遞給他,吩咐道:“太醫說耳飾中間藏有異物,你仔細看看,是否有二次處理的痕跡?”
金匠接過耳飾,凝神細察片刻,回稟道:“回陛下,這對玉兔耳飾腹部中空,確實藏有異物。不過耳飾表麵並無任何修補痕跡,應是打造之初便已置入其中。”
裴煜遂命金匠將其打開。
金匠小心翼翼地從兔腹中取出一粒藥丸,白太醫上前辨認後奏道:“陛下,正是此藥,遇花粉則引發過敏之症。”
裴煜聲線平穩,聽不出喜怒,隻淡淡瞥向侍立一旁的德福公公:“這副耳飾,有何來曆?”
德福心知陛下是有意讓在場眾人聽清來曆,便揚高聲音回話:“啟稟陛下,月前貴太妃特命內務司為仲秋節打造一批頭麵。其中一套以菊花紋為主的首飾,由貴太妃派人贈予嫻妃娘娘,這副耳飾正是其中一件。”
裴煜微微蹙眉,目光轉向貴太妃:“太妃,你來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貴太妃睜大雙眼,作出一副錯愕震驚的模樣,急聲道:“本宮……本宮也不知為何會如此!這必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意圖構陷本宮,還請陛下明察,還本宮一個清白!”
薑若淺在收到首飾那日便料到她定有開脫之法。
此時聽她開脫之詞,心底不由泛起一絲涼意,抬眸望向裴煜:“陛下,這首飾由貴太妃親自督造,又是她讓人送給臣妾。如今單憑一句"被人陷害",恐怕不能交代吧。”
杏眸微閃,直直看著裴煜。
裴煜視線與她短暫相交,隨即移開:“江寒,將打造這對耳飾的金匠押往慎刑司審問。”
鳳眸微轉,落在貴太妃身邊的桂嬤嬤身上,眸光一斂,沉聲下令。
“貴太妃說是被陷害,把貴太妃宮裡接觸過頭麵的人也全部抓進慎刑司嚴審。”
江寒領命揮手,侍衛當即向桂嬤嬤走去。
桂嬤嬤是貴太妃身邊最得力的心腹,若連她都被押入慎刑司,貴太妃的顏麵何存?
貴太妃頓時著急了:“陛下,桂嬤嬤在本宮身邊侍奉多年,絕不會做出這等事!”
裴煜幽深的眸子靜如深潭,不起一絲波瀾:“太妃既說是遭人陷害,而能行此陷害之事的,往往正是身邊親近之人。朕嚴加審訊,正是為了還太妃一個清白。”
薑若淺緊繃的心弦微微一鬆。
若能借此斬斷貴太妃一條臂膀,她這番謀劃便不算白費。
如果說剛才貴太妃還算鎮定,這時又不解,又震驚:陛下這是絲毫不顧她的顏麵了?
江寒帶著護衛押著桂嬤嬤了下去。
貴太妃才真正意識到,裴煜這次是動了真格。
安和公主同樣震驚地望著裴煜:“皇兄!您怎能將桂嬤嬤抓走?她可是母妃身邊最久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