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認識這個婆子,是秦高峰的媽秦婆子。
錢明月仗著自己好看,沒少到秦高峰麵前哭哭啼啼,然後讓秦高峰幫著乾活。
這時候時間就是金錢,誰家的工分不是工分,沒了工分就要餓肚子的。
秦婆子好幾次故意把兒子帶到錢明月麵前又打又罵,但錢明月偏偏裝作看不見。
等她打累了罵累了,這小賤蹄子再用幾句好話把她兒子哄的又跟個驢似的,給她拉磨去。
秦婆子生了這麼個兒子,嘔都要嘔死了。
錢明月又哭又吐,整個人狼狽不堪。
秦婆子迅速躲開那攤穢物,陰陽怪氣。
“哎呦呦,要不說虧心事做多了遭報應呢,錢知青,你看你原先騙彆人的那點工分,都報應到自己身上了吧。”
秦婆子嘴巴刁蠻,曾經是能夠和趙母比肩的存在,三兩句話就把錢明月說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趙明月被趙母拉著手清洗傷口,一邊看熱鬨一邊被誇。
“我閨女厲害啊,有你媽當年的風範,就是你媽當初沒這麼虎,手上裂了還打。”
趙母心疼的給女兒吹吹。
趙明月張了張嘴,想解釋:“媽,我就是……”
趙母:“下次用棍子啊,地頭上最不缺的就是那玩意兒了。”
趙明月:“……哦。”
在作戰經驗這一方麵,她還是太保守了。
趙明月看向錢明月的方向。
她這會已經能站起來了,但是滿身都散發著惡心的味道,就連經常幫她乾活的幾個年輕小夥子都望而卻步。
隻有秦高峰,猶猶豫豫,想去扶著她,卻被秦婆子一把拉回來痛罵。
趙明月歪了歪頭。
這才剛剛開始。
希望錢明月不要受不了才好。
小姑娘板著小臉的樣子,正好落入趙堯眼中。
他闊步向這邊走來,拉起她的小手。
果然,原本已經愈合的擦傷又崩裂了一塊。
趙堯冷沉著一張臉,氣壓突然低了許多:“打人打的?”
趙明月突然感覺有點冷,縮了縮肩膀:“嗯。”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威風?”趙堯越發的生氣。
他得知這事的時候趙明月已經打完了人。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也知道了小姑娘的性格,和趙母表麵的狠不同,小姑娘是心裡狠。
尋常再柔弱都行,但隻要觸及底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
趙堯就猜到她一定會見血,在得知之後就快步往家趕去,拿來了乾淨的紗布和紅藥水。
戰場上的經驗讓他能夠又快又完美的處理傷口,還不等趙明月喊疼就已經包紮好了。
察覺到趙堯在生氣,趙明月也有點小慫。
她還從沒見過趙堯生氣的樣子,頓時縮了縮脖子,伸出兩根小手指扯了扯他的袖子:“三哥,你怎麼說話這麼凶。”
“凶?”趙堯一愣,他隻是生氣,沒凶啊。
趙明月抓住他被自己質問住的間隙,指向錢明月:“而且三哥,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打架,就是她,她在公共場所,向不知情的人誹謗咱們家,說我是舊社會的糟粕,是封建陋習,說我是你的小童養媳。”
小姑娘氣勢洶洶的告狀:“我們家可是光榮的革命軍屬!憑什麼讓她這麼汙蔑!”
舊社會的糟粕?
趙堯的目光突然向錢明月射去,漆黑狹長的眸子染發出戾氣。
錢明月心跳如鼓,不受控製的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