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滴滴答……”
陳蔓兒坐在車幫上,小腿垂著,隨著車子微微擺動,嘴裡哼著沒有什麼具體意義的小曲,顯得十分快活!
好巧不巧,牛大爺拉著酒糟往回走的時候,正好看到陳蔓兒背著空簍在街上東張西望的,於是就把她‘撿’上車了。
雖然說酒糟的味兒有些上頭,但陳蔓兒在更惡劣的環境下生活過,這點兒味算什麼?
而且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次可是在縣城收獲了53塊錢。
呃,零頭抹了,她留了做私房錢,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還不對?
沒錯!
她吃了六個肉包,又給家裡帶了十肉包,這就去了八塊錢,可不就剩下53塊錢嗎?
至於張金花塞的錢、票,陳蔓兒根本沒動……哦,還有三兩糧票呢。
本來陳蔓兒找到縣裡的供銷社,想給弟弟妹妹捎幾塊糖,可是沒想到買糖也要什麼糖票,隻得罷了。
這牛大爺也挺通透的,本來陳蔓兒已經做好如何應對牛大爺關於買賣的回答,沒想到人家根本沒問,口若懸河,講的都是一些他年輕時候的見聞。
敢情人家不僅通透,需要的也不過是一對耳朵!
聊著天,就不覺得路遠,看著陳家坳的方向,那種回家的感覺越來越奇妙,末世給陳蔓兒留下的心理創傷漸漸消弭。
陳家坳,陳地主老宅前。
“大家夥兒彆叫他們夫妻騙了,這兩口子麵帶豬相,內心狡猾!
我們伯安這麼多年,掏心掏肺的對待他們,養了一群白臉狼,家都分了,你用什麼火拿到明麵上說,你禍禍我們菜地乾什麼?!”
劉翠花戟指大罵,張金花一臉懵.逼地站在那裡,腦袋瓜子嗡嗡的,根本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
圍觀的村民中,大多是了解張金花夫妻的,就擱那勸劉翠花,讓她調查清楚再說。
也有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人群裡陰陽怪氣地來上一句,“咱農村人偷莊稼是一回事,可禍害莊稼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二賴子,什麼時候‘農村人’在你嘴裡成賊了?你不怕被農村人戳脊梁骨戳死?!”
人群外,早已經聽了多時的陳蔓兒勃然大怒,撿起一根乾樹枝劈頭蓋臉地抽打人群中一個猥瑣的青年男子。
這個青年男子姓王,平時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大家都叫他王二賴子。
猥瑣歸猥瑣,但他可是青壯年,體格比陳蔓兒強多了。
可怪就怪在這兒,他不但沒把陳蔓兒手裡的樹枝奪過來,反而連連挨揍,叫得那叫一個淒厲,聽到的人都替他肉疼。
王二賴子想反擊來著,可是每當他聚力的時候,陳蔓兒總是適時的一擊,疼得很,剛剛聚起來的力氣就消了。
“彆打了,彆打了,小姑奶奶我求你了!”
王二賴子剛開始還‘死丫頭’、‘小賤人’的罵人,但被抽了二十多下後,就受不了了,一個勁兒地討饒。
見他可憐,有旁邊村裡的老人就為他求情:
“陳家丫頭,算了,彆再打了,有話慢慢說,講道理嘛!怎麼能動手呢!”
“講道理?咱嘴笨,還是動手快!”
陳蔓兒本來想懟懟這個人,可一方麵對方年齡確實大,另一方麵她還惦記張金花那邊。
最後一記是虛打著,可把王二賴子嚇壞了,條件反射般的抱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