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蔓兒一點兒也不喜歡晚上出來,哪怕月亮像個銀盤似的掛在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被丁妮形容得跟畫一樣,她也不覺得有多浪漫。
“蔓兒,你變了。”
丁妮很是惋惜的樣子,以前陳蔓兒念書時,最喜歡讀詩,憧憬著浪漫。
“你要是被人像牲畜一樣交易出去,差點兒把血流乾而死,你也會變得。”
陳蔓兒認真地看著丁妮:
“妮兒,你沒經曆過,無論我怎麼說,你都體會不到,就在幾天前,我還在想著怎樣才能不讓全家餓死。”
“蔓兒……”
丁妮驚駭地看著陳蔓兒,她光聽說陳蔓兒的事情,但沒想到竟然到了這一步,實在是難以想象。
“噓!”
陳蔓兒突然發覺有動靜,連忙向丁妮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在月光下,陳家老宅的後門打開了,裡麵探頭探腦的出來一個人,月光下看得清楚,正是陳建軍那小子。
陳蔓兒拿起丁妮帶來的手電筒,打亮後向後晃了一晃,隨即關掉。
遠處埋伏的陳季安隨即向村長陳建國家跑去。
這時,陳建軍鬼鬼祟祟地張望了一會之後,就向張金花精心伺弄的菜地走去。
陳蔓兒這會兒心都開始抽抽了,可她決心再給陳伯安家一個難忘的教訓。
隻有千日作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陳建軍這小子傍晚的時候,到村頭向剛剛回村的丁大可買了兩個野豬蹄子。
丁大可是林業局的正式職工,可以帶槍的,時不時的要個山雞兔子,野豬也是偶爾才打的。
本來他是不賣的,可陳建軍似乎孝心大發,說是要給他媽補身子,丁大可就連錢也沒要,就送給他了。
丁妮正好看到這一幕,她爸不大關心村裡的事,可她最初在公社小學上學,有不少陳家坳的同學,對陳建軍的德性再清楚不過了。
於是她悄悄地拿著她爸的手電就跟了上去,反正她也要順路去看陳蔓兒。
陳建軍沒從前門回家,逕自去了自家屋後,圍著張金花的菜地轉了兩圈,才又心事重重地回家了。
白天發生的事情丁妮也聽說了,聞言立即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於是就去找陳蔓兒通風報信了。
陳蔓兒安排的時候,陳季安還不相信呢,於是就被安排了找村長的活。
包子就是包子,還相信什麼親侄子,親哥親爹都靠不住,更何況血脈不純的侄子?
陳建軍這小子簡直是壞透了,把那些菜又踩又碾的,正蹦躂得歡呢,突然兩道筆直的光束射了過來,他一下子就懵了。
“陳建軍,你在乾什麼?”
陳建軍循聲望去,隻見村長陳建國拿著手電筒憤怒的發問,那手電光直接就懟在陳建軍的臉上,
“我……我沒乾什麼。”
陳建軍用手擋著手電筒的光束,忽然間福至心靈:
“我二叔家的菜地被野豬糟蹋了,我剛把野豬趕走!對,剛趕走!”
“像你這麼瘦的野豬可真少見!”
陳建國都氣樂了。
這時,後門探出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被陳建國一下子看見:
“建業,去把你爸喊出來!”
陳建業答應一聲,撒丫子跑了回去。
不一會兒工夫,陳伯安一邊係著衣服扣子,一邊跟著陳建業來到菜地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