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央耳尖泛紅沒出聲。
蘇糖在阿媽的解釋中才知道,莫莫是妻子的意思,屬於康巴方言的口語化。
重組家庭讓繼女嫁給兒子既保留了勞動力,又能親上加親。
但蘇糖卻聽著有些驚悚,嚇得差點把茶杯打了:“阿克(叔叔),使不得,阿布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帕拉笑道:“看來降央入不了小糖的眼。”
降央頓時吼道:“阿爸,我就算跟斯利過,也不會要一個嬌弱的女人!”
帕拉氣的要拿皮鞭抽他。
降央掀起門簾衝了出去。
蘇糖知道斯利是門口那隻藏獒的名字,可是它是公的,就算虎頭蜂想跟人家過,人家還未必願意呢。
帕拉也跟著走出去透氣,自己是很中意蘇糖的,覺得如果她做了自己的兒媳婦,是那些小子們的福分。
可是降央每天隻會趕牛騎馬,心思不在女人身上,脾氣還這麼火爆,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他從懷裡取出牛角造型的鼻煙盒,用拇指取了少量鼻煙粉末,靠近鼻孔輕吸。
這是一種由發酵煙葉粉末調製而成的煙草製品,可以提神醒腦,舒緩情緒。
此時梅朵走過來,用手絹幫他擦了擦指尖殘留的煙粉。
“帕拉,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漢族的婚戀觀念跟咱們不一樣,講究兩情相悅,自由戀愛,我會尊重小糖的想法,以後彆再亂點鴛鴦譜了。”
“對不起,梅朵,是我唐突了。”
哎,家裡的兒子們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
大兒子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結果這小子對這事很是抗拒,前兩天還寫信給他說自己看中了一個漢族女孩。
想讓長輩登門拜訪。
真是荒唐,就見了人家女孩兩麵,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就認定了對方。
再說了,人家女孩都不一定記得他,竟然還想讓他去提親。
這小子一定是在部隊訓練的時候傷了腦子。
這裡晚上的溫差極大,夜裡還伴隨寒風,帕拉怕剛回來的娘倆受不住,就把家裡的羊皮褥子,厚棉被都給了娘倆。
魯的四月則春風和煦,一天比一天暖和,隻是蘇酥的心情不太美好。
護工這個工作不僅累而且臟,要給那些老頭老太太擦屎擦尿,她已經吐了好幾次了。
下班回家後,麵對她的是堆積如山的碗筷、臟衣服,還要負責家裡的一日三餐。
整天洗洗涮涮,蘇酥覺得自己這雙手都粗糙的跟老媽子似的。
不過一想到未來的日子還有奔頭,她也就忍了下來。
隻是阿爸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後媽天天上班,兩人好像也沒有做生意的意思,難道缺少一個契機?
在她發愣時,後媽的掃帚疙瘩就砸了過來:“死丫頭,還不趕緊做飯,整天做什麼白日夢!”
繼弟劉介民、劉介超也把臭襪子、褲衩子丟在她頭上,學著媽媽的樣子叉著腰嗬斥。
“賠錢貨,趕緊乾活,你來我們家可不是吃閒飯的,就得好好伺候我們!”
蘇酥快要哭了,可是蘇國強連個屁都不放,隻低頭卷煙。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請問蘇同誌是不是住在這裡?”
蘇國強連忙去開門,隻見站在門外的是個穿著公安製服的年輕男人。
一家人全都慌了,難道蘇國強又犯事了?
何美麗憤怒的瞪著蘇國強。
蘇國強連忙給對方遞煙,聲音都是抖的:“公安同誌,我最近一直很老實,就算玩牌也都是玩個幾毛錢的,絕對沒有……”
對方擺了擺手:“我叫丁威,是火車站濟城站的站長,今天是被朋友拜托來找蘇酥同誌的。”
濟城是省城,他們可不記得自己在那裡有個這麼有出息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