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縣(舅舅),那太好了,今天就把阿依接回去吧。”
無人頓時沒了聲,片刻後氣急敗壞道:“你個小雜種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長輩說話?”
梅朵氣急敗壞的拿水潑他們。
“小糖是我的寶貝女兒,你們再敢侮辱她,就給我滾出去!”
現場一片混亂。
蘇糖的目光落在舅媽身上,忽然覺得她跟那個給阿依看病的藏醫有些相似,回想到阿依的病發時間,她心裡隱約的有了答案。
“阿尼啦(舅媽),你們要真有孝心,就把阿依之前的藥費結一下吧,阿依每個月要曼巴(醫生)將近一百多塊的醫藥費,帕拉阿克已經照顧了她八年,你們補給他一萬塊就好。”
其實如果不是阿依,帕拉光是靠大兒子從部隊寄來的部隊津貼已經可以過得不錯了。
但阿依每天都要吃藥,一個月要花一百五六十塊,大兒子的津貼都給了那位曼巴,帕拉跟其他兒子們隻能縮衣節食。
蘇糖懷疑阿依身上的毒就是舅媽下的,而那位曼巴聯合舅媽一起坑騙帕拉的錢。
一聽這話,五人立刻炸了。
“一萬多塊都夠在鎮上蓋座二層樓了,你怎麼不去搶啊。”
正當屋裡鬨哄哄時,房間裡傳來了金珠的哭聲:“阿依吐血了,快去找曼巴!”
蘇糖這才想起針灸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聽到阿依吐血的消息,她反而一臉歡喜的朝著房內跑去。
五人正愁沒機會找茬,這會兒聽到阿媽吐血的消息,頓時衝了進去。
隻見阿媽的被子上有一大片血跡,而阿媽正奄奄一息的倒在蘇糖的懷裡。
幾人眼尖的看到了阿媽的手臂上、額頭上還紮著幾根銀針。
部隊的醫生有時候會來做義診,他們從漢人醫生那裡見過這東西。
一定是蘇糖把這玩意紮在阿媽身上的。
“小畜生,你竟然毒害阿媽,跟你拚了!”
蘇糖這幾個舅舅人高馬大的,正要上前教訓蘇糖,卻聽到‘嗖’的一聲。
隻見一根箭從大舅舅的鼻梁上擦過去,釘進了牆體裡。
趁著幾人愣神的時候,降央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擋在了蘇糖的身前。
“誰要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跟誰拚命!”
降央可是村子裡的狠角色,每次在望果節跟賽馬節都大顯身手,幾個村子裡的年輕小夥都摔不過他,他們自然不敢跟他比試。
蘇糖趁機跟親朋解釋道:“我隻是用針灸的法子來幫阿依清除身體裡的毒素,阿依吐出來的是淤血,是好事。”
梅朵心裡一片疑問,閨女什麼時候學會針灸了,以前怎麼沒聽她說過。
儘管心裡有疑問,但是麵對‘外敵’她自然要維護閨女:“小糖在內地學的可是醫,還有結業證,我相信她。”
康巴地區很多曼巴都沒有行醫證件的,聽到蘇糖有證件,街坊鄰居都向她投來崇拜的目光。
沒想到帕拉的繼女比當地的曼巴還厲害,帕拉這是撿了個寶啊。
蘇糖冷冷的看向舅媽跟舅舅們:“阿依體內的毒已經存留了七八年,到底是誰下的毒,還有,阿依這些年一直吃藥不但沒有減輕,卻加重了,我懷疑一直給她看病的曼巴是個騙子!”
舅媽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簡直胡說八道,大家不要被這個小雜種哄騙了!”
蘇糖:“等阿依醒來,就什麼都知道了。”
舅媽立刻拽著舅舅們一起離開:“跟這個小……”
當她看到降央凶狠的眼神,頓時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小輩有什麼好說的,咱們走!”
見他們要走,降央還想追上去教訓時,卻被蘇糖攔住了:“今天是阿媽跟阿克大喜的日子,改天再找他們算賬。”
看樣子她猜得沒錯,所以舅媽才心虛離開了。
坑壞了阿依的身體,還坑了帕拉阿克這麼多錢,這兩筆賬,她一定會找他們去討。
醒過來的阿依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上去精神比之前好多了,還拉著梅朵跟帕拉送出了自己的囑咐。
吃了幾口飯,阿依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此時太陽剛剛下山,婚宴的狂歡才剛剛開始,跳過這個插曲,賓客們又開始喝酒吃肉。
魯地距離康巴有兩個小時的時差,此時醫院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丹增看遍了醫院裡掛在外麵的執勤表都沒有找到姓蘇的醫生。
他向來不喜歡跟人添麻煩,直到交接班的時候,才上前問道:“同誌,請問蘇同誌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