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啊,你呀。”
降央隻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那句話即將脫口而出時,卻聽蘇糖如數家珍:
“還有阿媽、阿克、阿依,以後也會有大哥、三哥還有四弟,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以後也是彼此的依靠,當然喜歡了。”
降央本來沸騰的心臟頓時像是潑了一盆子冷水,氣急敗壞用後背撞了一下:“誰跟你做家人!”
他想跟她成為一家人,但不是親人的那種。
他的胸膛滿是結實的肌肉,撞的蘇糖有些疼。
她忍著惱火:“阿布,回頭。”
降央鬼使神差的回頭看過去。
兩人靠的很近,幾乎呼吸交錯,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蘇糖水潤殷紅的唇瓣上,正要貼過去時,蘇糖忽然將額頭狠狠地撞了上去。
“你真該當個啞巴!”
降央隻覺得自己的鼻梁都快要被撞斷了,一股溫熱從鼻腔流到嘴角,舌尖滿是腥甜。
蘇糖生怕回頭這家夥又跟阿媽告狀,又飛快的在他鼻孔裡塞了兩根中藥止血棒。
那是她自製的,裡麵裝的是康巴地區常見的翼首草、獨一味,具有止血、消腫、鎮痛的功效。
此刻的降央一臉憤怒,幾乎鼻孔噴火,但鼻子上那兩個藥棒看上去有些滑稽,蘇糖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看到笑靨如花,降央胸腔裡的惱意瞬間消散,唇角也抑製不住的上揚,似乎就連鼻梁上的痛意也消失了。
他不但沒有像往常一樣凶蘇糖,反而抓住她的手,讓她抱緊自己:“坐好,栽下去摔疼了,我可不負責。”
蘇糖還納悶,今天二哥的脾氣怎麼變好了。
誰知道下一刻,降央就夾緊了馬腹。
馬兒瞬間疾馳,蘇糖下意識的抱緊了降央勁瘦的腰。
原來這就是二哥對她的報複。
蘇糖也毫不示弱,張嘴狠狠的在降央的肩頭咬了一口。
哎,就是他脊背上的肌肉太硬了,有點硌牙。
絲絲縷縷的痛意傳來,降央不但沒惱,反而唇角上揚。
蘇糖明顯的察覺到二哥最近有點不正常。
吃飯的時候知道給她舀碗了,看到飯桌上會有炒菜,也不嘟囔她是矯情的漢人胃了。
還嚷嚷著要找村寨裡分配來的農業技術員問問,能不能開墾一片地給蘇糖母女倆種點蔬菜,這樣餐桌上就能吃上新鮮的蔬菜了。
不過偶爾他還是對她凶巴巴的,例如兩人一靠近的時候,他就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反應激烈。
平時跟他說個話,他根本就不看她,貌似一種趾高氣揚的模樣。
一時間蘇糖搞不清他這是真心把她當成家人了,還是被蔬菜的魅力征服了。
聽到蘇糖今天要去的地方經過小老四德莫被寄養的村寨,帕拉就拜托她今天把人接回來。
蘇糖沒少聽家裡人念叨頓珠,聽說他是在雪天被人遺棄在了火車站,當時凍的全身發紫,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帕拉幫人搬運貨物的時候見他可憐,就把他抱回了家,取名為德莫,在藏語中是健康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凍壞了,德莫的身體一直不好,有好幾次差點過去。
這些年帕拉要照顧阿依,還要忙家裡的事情,對小孩子沒法精心照顧,就把他托付給了隔壁村寨的阿佳。
本來說好一個月給十塊錢的營養費,但阿佳說小孩子長身體,吃得多,營養費也漲到了十八塊。
如今帕拉結婚了,家裡也有女人操持了,應該把小德莫接回來了。
但是去了好幾次,對方都拖說德莫又生病了,沒法回家。
蘇糖把多瑪牽出來,剛騎上馬背,忽然一個利落的身影也翻身上馬,手臂從她腋下穿過,奪過了她手裡的韁繩,另一隻手摟住她的細腰,讓她的身體往他身上貼了貼。
兩人貼的太近了,降央身上的溫熱包裹著蘇糖的身體,他的下巴輕蹭著她的發絲。
這樣的曖昧顯然已經超越了繼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