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三局決勝見碎琴_新玉簫英雄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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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章 三局決勝見碎琴(1 / 2)

隻聽哈哈大笑向聲,門閃處進來一人,頭戴書生巾,一身青衫,身材瘦小,麵容猥瑣。懷裡抱著具七弦桐,一端焦黑,如被火燒。眾人不識得他的都想:“聽他琴音,還以為是位雅量高致的仙人隱者,想不到如此邋塌不堪。”

負琴先生進了屋,見了眾人,十分驚訝,道:“薑老爺子,這不是白蓮教的妖人麼?你們何時合成一夥,在這荒山野林閒談?”

鏟平幫眾人見他副玩世不恭之態,都有些不舒服。薑公釣尚未答言,有人說道:“你把耗子眼睛放亮些,咱們在鏟除妖人,為天下除害。”

負琴先生席地而坐,將琴橫於膝上,道:“大夥兒坐下來談。今日本先生高興,彈奏幾曲,芹獻小技,博諸位一哂。”說罷調弦轉軸,便欲彈奏。

巴三娘見他如此輕狂,按耐不住,叫道:“誰愛聽你亂彈琴?”手中銀月雙鉤合一,向負琴先生雙手勾去。負琴先生全不在意,扭身側頭,避開巴三娘的雙鉤,十指撥動,錚錚琴音幽幽發出。巴三娘的密集攻勢,竟絲毫不能使琴音有所阻滯。

少衝自聽見負琴先生的琴音,對他已生好感,後又見他一副睥睨萬物,諸事不縈於懷的模樣,與自己脾性最是投合,這時不禁脫口說道:“你不聽就滾開,我要聽哩。”

鏟平幫中有人叫道:“大王有令,巴三娘快滾出去!”但此時巴三娘殺得性狂,於旁人叫聲充耳不聞。

隻見場中負琴先生目不斜視,仍是躲閃,巴三娘半空中舞動如鳳,雙鉤淩厲遞出,負琴先生雙手一抬,輕易避過,發出“錚”的一聲。

巴三娘人影回旋,殺到後來竟隨樂聲而動,舞蹈起來。琴音一急,“嘣”的一聲,戛然而止,人影中走出負琴先生,隻見他目光黯淡,連聲歎息道:“可惜,可惜。”巴三娘獨自舞了一會兒,突然栽倒,大汗淋漓,呻吟不止。

呂汝才此時已能活動,忙奔上前,扶著巴三娘,向負琴先生道:“姓蔡的,你使什麼妖法?”

負琴先生姓蔡名邑。蔡邑臉色難看,歎道:“好好的一具寶琴,在我手中毀了。”

少衝走上前道:“晚輩聞先生一曲雅奏,好比孔老夫子三月不知肉味,當真是‘此曲……’”負琴先生接口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你這小子為什麼拍我的馬屁?”

少衝道:“你是馬麼?我乾麼拍你的馬屁?”

負琴先生斜睨著他道:“你既罵我是馬,便不是討好我。哎,玩物喪誌,這琴沒什麼好。”

少衝道:“我師父說,琴棋書畫非但怡情適性,還解人饑渴,聊當飯吃。”

負琴先生道:“你不隨聲附和我,可見說的是真心話。‘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你是我的知己良友,請坐!”說罷盤腿而坐。

少衝也不管彆人的目光,跟著坐地。少衝得莊錚授以樂理,兩人雖說不上誌趣相通,但一見傾心,仍十分談得來。

負琴先生聽少衝提到莊錚其人,甚是欽慕,說道:“白蓮教中也有這等人物,來日要會上一會。”

卻聽木太歲道:“舜老爺子,咱們出去再鬥一場。”舜伯耕道:“為什麼要出去,這裡無妨。”他想五宗十三派與魔教為敵,有蔡邑這等強手在此,木太歲必有所忌憚。

負琴先生正與少衝交心而談,聽不得彆人打擾,當下怒道:“舜老頭子,你沒看到我與這小兄弟在此說話麼?你帶著你那些個嘍羅滾出去吧。”此言一出,鏟平幫眾人均怒目相視。

負琴先生卻視若不見,向少衝道:“算了,就當是蟬噪犬吠。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貴庚幾何?”

少衝道:“我叫少衝,今年十九歲。”

負琴先生道:“我癡長你一輪,自今日起,咱們義結金蘭,你叫我大哥吧。”

少衝心想:“他是名門正派的前輩,我如何高攀得上。”正自猶豫,負琴先生不悅道:“怎麼?你瞧不起我麼?”嚇得少衝雙手亂搖道:“不是,不是,隻是……”

負琴先生道:“你若不願叫我大哥,咱們就此分手,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誰也不認識誰。”說罷欲走。

少衝知他說到做到,慌得跪地道:“大哥請受小弟一拜!”負琴先生欣喜萬分,與少衝對跪作了八拜,相攜起身。少衝渾身肮臟,起初尚覺不自然,這時成了異姓兄弟,坦誠相對,心靈相通,反覺自己再醜上百倍,年紀再小上一倍,那也沒什麼。

兩人自顧自的交談,對旁邊人視而不見,鏟平幫眾人自是瞧著不舒服。木太歲籠手袖中,冷冷的斜睨著。呂汝才對巴三娘暗懷情愫,見她不省人世,急得如熱鍋上螞蟻,手足無措。

隻聽負琴先生道:“愚兄手中這具琴,你可知道有什麼來曆麼?”

少衝道:“小弟聽說過‘焦尾琴’之名,這恐怕就是焦尾琴,什麼來曆小弟就不知道了?”

負琴先生點頭道:“正是焦尾琴!此乃東漢音律名家蔡邕所製。某日蔡丞相夜坐中庭,聞得鄰人廚中火爆聲不絕,知是燃燒桐木,細聽爆聲清越,慌忙奔入鄰家救來。原來此木乃製琴之上好良材,可惜已被庸人燒去一截……”說著舉起琴燒焦的一端給少衝看,果見那處炭黑,隱隱有焦炭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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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衝接過琴細細撫看,見其木質堅硬,紋理明晰,製作精良,仙人背上陰刻幾行小篆,古色古香。

少衝道:“這世上本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琴端被燒,才更使其彌足珍貴。”

負琴先生道:“愚兄也如此想,哎,今日彈得興起,用力過猛,折了宮弦,愚兄成了千古罪人矣。”

少衝道:“大哥不必懊惱,斷了還可以續上。”

負琴先生道:“續上的終究比不過原樣的。還是賢弟說的對,世上本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沒了宮弦,不能奏慷慨激越的曲子,仍可以奏出婉轉低回的曲子。再者,因我這琴弦一斷,讓那娘子入魔,也讓愚兄過意不去。”

呂汝才忽聽此言,叫道:“什麼?她入魔了?有救麼?”眼光中透著對負琴先生的乞求。

負琴先生卻偏著頭不答。少衝為呂汝才真情所動,有意要負琴先生說出,便道:“琴聲能使人失去心智,但為何琴聲停了人反而入了魔呢?”

負琴先生道:“愚兄剛才所奏曲子,名為《韶儀》,昔者舜作五弦之琴,製《韶》樂,如鳳凰啼鳴,可致百鳥,人聞之為其癡迷更不足為怪,但須其尾聲緩緩而終,讓人能逐漸走脫出來。若突然弦音中斷,癡迷者如同一個走得急的人一下子止步,不跌跟頭才怪。”

少衝聽了心想:“這與武學中勁猛不易收勢的道理不謀而合。”又聽負琴先生道:“能讓迷途之人找到回來的路,唯一的法子是樂曲調理。可是這當中有些棘手……”

呂汝才聞得有救,忙不迭道:“那您老先生快高抬貴手,為三娘調理吧。”

負琴先生冷冷的道:“她要殺本先生,我為什麼要救他?”

呂汝才止不住的向示意,要少衝替他求情。少衝一笑,道:“大哥救他作甚?”呂汝才一聽,心涼了半截,

卻聽少衝續道:“但隻怕他們會笑大哥隻是說說而已,救不了巴三娘。”他知大哥秉性孤傲,定受不得激,才如此說。

果然負琴先生道:“誰說我不能救,隻是眼下琴弦斷了,無法續出《韶儀》的尾聲。”

呂汝才忙道:“我這就去附近集市買一副來。”

負琴先生擺手道:“普通的琴音色不純,非但不能治好巴三娘的傷,隻會讓她心智更加錯亂,迷途越走越遠。”

呂汝才道:“要找好琴,世上不是沒有,隻是一時到哪兒找去?”

負琴先生道:“俞伯牙的象牙琴,嵇康的瑤琴,司馬相如的綠綺琴,當今白蓮教‘六指琴仙’的天魔琴,都是琴中的極品。隻要得其一具,便能救巴三娘的命。”

呂汝才自言道:“俞伯牙、嵇康早已作古,他們的琴是否傳下來尚未可知,就是傳下來這會兒也是難找。”焦急之狀溢於言表。

少衝看著過意不去,便道:“沒有彆的法子了麼?可不可以換成笙、簫、笛之類的樂器……”

負琴先生沉吟片刻,道:“隻要能奏出《韶儀》,也不是不可,隻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笛、笙、簫諸般竹器,塤、磬諸般土器,鈸、鑼、鐘諸般金器,鼓、鞀諸般革器,梆、柷諸般木器,都難使《韶儀》樂音美至極致,就是同屬絲器的阮、琵琶、箏、瑟,也與古琴所發音調迥異。”

少衝道:“如此便是沒法子了?”

呂汝才急道:“二位不要沮喪,隻要能奏出同樣的曲子,就是還有一線希望。”他趕忙走到舜伯耕跟前,道:“堂主,請借赤玉簫一用。”不等舜堂主答應,從他手中搶過玉簫,忙不迭交給負琴先生,道:“反正也彆無他法,死馬當活馬醫吧,治岔了我也不怪你。”

舜伯耕喝道:“呂汝才,你好大的膽子,赤玉簫得回不易,你豈可隨意與人?”

呂汝才擋在中間,道:“汝才回去領罪便是,隻求能暫借一下。”

木太歲此時向前走出幾步,他知負琴先生是昆侖派中高手,不是好相與的,尋思如何出其不意搶簫到手。

卻見負琴先生淡淡的接過簫,忽地眼睛一亮,叫道:“是玄女赤玉簫!”

少衝見他如獲至寶般歡喜,說道:“大哥,正是玄女赤玉簫,不過雅致可愛而已,我瞧著也不怎麼稀罕。”

負琴先生搖搖頭道:“賢弟,你不知道,這簫大來有曆。許多年前,有一玉工於藍田深山中采得一璞,其長盈尺,獻於秦孝文王。孝文王命人琢磨,據形而成此簫。後秦穆公將其贈與愛女弄玉,築鳴鳳樓以居之。弄玉夢與人合奏《玄女吟》,有野夫蕭史,善奏此曲,兩人遂成夫妻,後一同跨鳳仙去,赤玉簫也跟著了無蹤跡,而《玄女吟》頓成空穀絕響。”

薑公釣在旁道:“我幫創幫大王鄧公一日入深山,遇一長須及地的老者,得其授以《太公兵符》及赤玉簫。”

負琴先生一聲冷笑道:“鄧茂七打劫搶來的,偏要編得這麼好聽。”

此言一出,鏟平幫數人大喝道:“這人恁大膽,敢直呼呼創幫大王的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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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瞧他怕不怕死。”

“堂主一聲令下,把這狂人一舉鏟平了。”

眾人揮刀弄棍,意欲動粗,卻給薑公釣一擺手止住。

負琴先生對眾人毫不理睬,把弄著玉簫道:“有此寶簫,須配妙曲。賢弟,你愛聽什麼曲子?”

呂汝才見他似已忘了巴三娘之事,急得直跺腳,心道:“你這是成心急我。待此間事過,我也要‘以你之道,還施你身’,把你師父捉來點天燈,瞧你急是不急。”卻又不敢現下就得罪了他,又向少衝眨眼示意。

少衝心下一笑,向負琴先生道:“大哥適才一曲《韶儀》聽得小弟心癢難搔,可惜未聞尾聲,大哥續完可好?”

負琴先生道:“既是賢弟愛聽,愚兄當然樂從。”當下正襟而坐,把簫豎在嘴上,吹了起來。

那簫聲雖與琴音迥異,但韻律合一,另有一番味道。過了片刻,巴三娘“啊”的一聲蘇醒,呂汝才大喜,把她扶起。

曲聲終了,負琴先生一改剛才的一本正經,喜不自勝的道:“奇哉妙極!我本以為琴簫兩用,哪知此簫非但能將原曲發揮到極至,而且尚有餘地。”

他正自驚歎,忽然白影一閃,一隻手伸向他伸來,正是木太歲來奪玉簫。那手如長蛇般遊走,似意不在玉簫,實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當下以怪異手法治怪異手法,手中玉簫向他手中遞去。

木太歲還以為他欣喜至狂,心下大喜,忙將玉簫握住。剛想回奪,立覺握處燙如火炭,急忙撒手退開,展開掌心看時,已起了水泡,暗駭道:“原來他把內力注於玉簫之上,內功至斯,倒不可小覷。”便不敢再行強奪。

負琴先生自始至終對他未瞧上一眼,仍把弄著玉簫。呂汝才道:“蔡先生,這簫是敝幫的,還請您歸還。”

負琴先生把簫藏在背後,生怕彆人搶去似的,道:“借給本先生三日,待本先生瞻仰夠了,親上太行山奉還。”

鏟平幫眾人聞言變色,心想:“說是三日,也不知是三月還是三年,抑或就不還了。”

呂汝才自知玉簫在自己手中失去,一死不足抵其罪,橫棍攔在負琴先生身前,道:“先生要借,待敝幫四大堂主商議過後再作定奪,在下地位卑微,不敢擅自作主。”

負琴先生道“這裡有兩位堂主,難道還不能作主麼?”

呂汝才道:“你要帶走玉簫,就彆想活著走出這道大門。”

負琴先生哈哈一笑道:“我不走這道大門,難道就不能活著出去麼?”言才畢,提起少衝衣領從屋頂穿了出去。

才一落地,周圍大呼小叫,湧出數十人,原來是鏟平幫埋伏起來的人手。

薑公釣、舜伯耕等人相繼追出,叫道:“姓蔡的要拿走玉簫,除非留下你的人頭。”

負琴先生嘿嘿笑道:“鏟平幫當真吝嗇,區區一枝玉簫都不願借。”

少衝道:“大哥,他們不願借,還是還給他們算了。”

負琴先生道:“賢弟,你不知道愚兄這個毛病。一見此寶,猶如饕餮見了美食,酒鬼見了佳釀,是非得到不可的。”

眾人正在僵持之時,從山下冉冉走上來三人。其中一人道:“簫聲似乎便是從這兒發出的。”另一人道:“如不出老夫夫所料,這簫正是咱們要找之物。”

少衝一見三人俱是認得,暗驚道:“蝙蝠王怎麼跟金人勾結在一起了?乖乖龍的冬,‘長辮子’一到,鏟平幫怕是有些不妙。”

原來那三人中前一個身高過丈,腰大十圍,麵如淡金,鷹鼻虎口,正是‘關東神鷹’完顏洪光;旁邊一位衣著華貴,卻掩不住病態懨懨,正是福王朱常洵;走在後麵的是完顏洪光的大徒弟哈巴圖,卻是長得虎背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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