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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章 天涯海角任逍遙(1 / 2)

正是暮秋天氣,山抹微雲,天連衰草,西風颯颯掃驛道,霜華點點染輪蹄。一路上遇著幾隊官軍查問,少衝亮出“護身符”,說是“寶劍主人的朋友”,官軍果然不再羅唕,有一隊的千把總還派十名兵士護送兩人一程。

天晚時到了一個叫火樓鋪的市集,兩人便也不拘形跡,投宿在一家客棧。那店家自兩人一進門便笑臉相迎,早已備上豐盛晚餐及上等廂房兩間,跑前跑後,殷勤備至。

少衝笑道:“這位龍大哥交情真廣,連開客棧的也交了朋友。”拿出青霜劍細瞧,見是鯊魚皮的劍鞘,劍柄鏤有螭紋,劍身上刻著“青霜”兩個古篆,如此古樸名貴的寶劍,可想見其主人也必是一個雅量高致的君子。

美黛子卻心神不定,說道:“隻怕是小恩小慧收買人心。”

少衝道:“你多心了。”口上這麼說,心下卻想:“龍大哥頗有來頭,初次相識便與我結交,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一見如故’?私縱要犯乃是大罪,龍大哥甘冒殺頭危險救我們……哎約……”他想到自己一路上給人看了寶劍,日後查出放走之人就是欽犯,追究起來,豈不連累了龍大哥?龍大哥對朋友坦誠相待,自己反倒對他起了疑心,不禁大為慚愧,決意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再拿出這柄青霜劍。

晚飯後美黛子親為少衝換藥裹傷,瞧著他身上的處處傷口,真是傷在少衝身上,痛在她心上。少衝卻談笑自若,視同等閒。想起兩人在莆田住店時,他給美黛子搽藥,當晚兩人初試雲雨,這次換作美黛子為他裹傷,有心愛的人關懷,就算沒有高唐故事,也覺快樂。

夜已三更,美黛子才歸寢處。少衝輾轉床第,想著龍大哥有無出事,尚未入眠。這時有人打門,他心下警惕,喝道:“誰?”那人答道:“是我。”少衝聽出是朱監軍的聲音,不知他夤夜到此作甚,當下開了門,長身一揖,道:“大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見教?”抬眼見他還是富家公子的打扮,不禁向他背後看去。朱監軍道:“你不必看了,隻我一個人,你的黛妹好好睡在房內,你也不必多慮。”少衝被他說中心事,目光不敢與他相接。又聽他道:“我是來拿回我的劍的。”說著話拾手拿起青霜劍。少衝才知青霜劍的主人是朱監軍,說道:“小民有一事不大明白,不知該問不該問?”朱監軍道:“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禮。什麼事?徑問無妨。”

少衝道:“大人何以會放我二人走?”

朱監軍故作糊塗道:“我何時放你走了?是你偷走本監軍的劍到處招搖撞騙,被本監軍逮了個現形,反賴得本監軍頭上。”

少衝一怔,心想:“看來監軍大人是裝傻了,我就來個默認,也好為龍大哥免罪。”便沒說話,朱監軍也不再開口,卻不說要走。少衝瞟眼見他神情忸怩,臉漲得通紅,似有話要說,卻一隻手不住的擺弄衣帶,心下奇怪:“有什麼話不好說,作此女兒之態?”又過了一會兒,少衝道:“夜深了,秋寒露重,大人先回房歇息吧,明日要殺要剮,我少衝悉聽尊便。”朱監軍走到門邊,似鼓足了很大勇氣,開口說道:“我……本監軍此行本來還想問你一事,既然你和她,我看……這個就不須問了。”少衝道:“有什麼話大人儘說無妨。”朱監軍走到窗前,望著天邊殘月,神遊千裡,意馳往昔,喃喃自語道:“我想問,你還記不記得一個人,還記不記得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少衝見過的人萬萬千千,說過的話不可勝數,也不知朱監軍說的哪個人,指的哪句話,正想問時,忽聽外麵傳來叫罵之聲,細聽竟是武名揚,他忙輕聲出門,從樓道拐角向樓下望去。尚未看清時,後腦猛然一痛,給人用刀背重重砸了一下,頓時眼冒金星,一陣眩暈,身子一軟倒地。耳聽得拍門聲、喝罵聲、腳步聲夾雜在一起,甚是煩亂,不一會兒說話聲大起來,想是來人進了店。常人而言,這一擊早已人事不省,但少衝內功深厚,隻迷糊了小會兒,便清醒過來。睨見身旁藏著五個人,黑暗中瞧不見麵孔,暗驚道:“這五人早藏在了此處,是以我反應不及。卻剛好跛李、武名揚二人進店,唬得這五人不敢出聲,否則我這會兒焉有命在?”便一動不動,不讓敵人發覺。

聽武名揚大聲道:“你們耳朵都聾了麼?讓本老爺在外麵久等。”店家道:“兩位客官,真是對不起,委實滿房了。”隻見武名揚拿出一道木牌,道:“看清楚了,這是錦衣衛木鈐,本老爺要住店,難道你不知道睡柴房麼?”那店家見是官家的人,不敢得罪,忙為兩人收拾寢處。跛李又叫切兩斤牛肉,打三角酒送到房內,店家也是照辦無誤。

二人入住店家的房正是樓下靠邊的一間,窗戶向少衝這邊敞著,從這邊望過去,恰好可以看見房中一切。這時有人送酒菜到房中,那人始終背向這邊,少衝見他背影不似店家,卻聽武名揚道:“走得遠遠的,彆讓本老爺看見。”那人道:“要走多遠?小的在店中做事,不想走得太遠。”武名揚皺眉道:“我小聲說話你聽不見,大聲呼你才聽得見,就這麼遠。”那人一番點頭哈腰,道:“兩位爺兒慢用。”退出房來遠遠走開,過了一會兒繞了回來,躡手躡腳躲到牆根下,手中亮晃晃的拿著一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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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武名揚倒了一杯酒,雙手遞到跛李麵前,道:“師父,徒兒敬你一杯酒,這次能大功告成,全靠咱師徒倆心意相通,配合默契。”

跛李接杯在手,冷笑了兩聲,沒有說話。武名揚又道:“師父,這部寶卷到底怎麼個稀奇,不如打開來瞧瞧,彆是假的,可就白費心思了。”

卻見跛李伸手按在桌上一個匣子上,道:“是真是假,你能瞧得出來麼?”

武名揚道:“師父說的是,徒兒愚笨得緊,當然瞧不出來,不過師父學究天人,定能瞧得出。”

跛李道:“我若說這是假的呢?你信不信?”

天書卷軸放在這個精鋼鑄就、上了金漆的匣子裡麵,跛李得了這個匣子,武名揚得了開鎖的鑰匙,沒有鑰匙開不了匣子,沒有匣子鑰匙也成了無用之物。師徒二人各得了一半,從蓮花峰下來的一路上都動起了心思,如何從對方手中拿到另一半。跛李雖然武功在武名揚之上,也怕把徒兒逼急了失去鑰匙,匣子從此不能開啟,那便得不償失了,是以一直沒跟他翻臉。武名揚忌憚師父武功高強,明裡仍是尊敬有加,暗地裡耍些心計,但跛李也防範嚴密,起臥都抱著匣子不放,就連上茅房也不例外,自是無從下手。

武名揚這次又討了個沒趣,正想說:“既是假的,師父就給了我吧。”話未出口,跛李一口酒剛進了嘴中立即噴了武名揚一臉,全身跳將起來,厲聲道:“我的好乖徒兒,你在這酒裡下了藥。若非我早有戒備,豈不被我的乖徒兒毒死了?”

武名揚吃驚道:“我……我沒下毒,這酒裡有毒麼?”

跛李冷哼一聲,道:“沒毒,算是我大驚小怪,來,徒兒,你把這杯酒喝了。”說著話,將自己喝剩的酒端起來,要武名揚喝。

武名揚卻不接手,瞧了瞧跛李的臉色,心想:“你在酒中下了毒,反咬我一口,激我喝下去,我武名揚可沒這麼笨。”

跛李見武名揚不喝,再無懷疑,又“嘿嘿”笑了兩聲,坐回座位。

武名揚早就想除掉跛李,見他已有了殺己之意,摸摸腰中的匕首,膽氣略壯,叫道:“喂,店夥兒呢?過來,老爺有話要問。”

那店夥兒見叫,隻得輕手輕腳退遠,再大步流星趕到房來,大喘其氣,道:“兩位爺兒有何吩咐?”

武名揚聲色俱厲地道:“你在酒裡下了毒是不是?這位頭陀是我師父,和你有何冤仇?”

那店夥兒嚇得臉色蒼白,連連搖頭道:“沒有,我……我沒下毒啊。”

武名揚起身走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前襟,道:“酒是你打來的,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

店夥兒渾身打顫,結結巴巴的道:“他他……我我……”一句話沒說完,已見寒光陡閃,武名揚手中匕首刺了出去,刺向的不是他,卻是跛李。

原來他訓斥店夥兒乃擾人視聽,其時立身在跛李身後,這一刺出跛李於不意,他本來素懼跛李,當初迫於無奈拜他為師,也是為了學他武功日後殺他為太公報仇,此時情勢所逼不得不早下殺手,眼見匕首尖已及他後心,一顆心又怕又喜,幾乎要從胸膛中跳出來。

跛李在匕首觸肉的一瞬間已然驚覺,駭然之下不及多想,立即運起“幽冥大法”,一股氣凝在後心,身子微側,把胳膊向後一拐,一掌正拍中武名揚小腹,兩人都“啊”的一聲,向兩旁摔倒,跛李壓塌了木桌,武名揚隻覺小腹劇痛,身子震開數丈,後背撞在一根房柱上,頓時瓦下如雨。

那店夥兒卻倒足了大黴,適才剛好立身武名揚身後,武名揚身子連同他一起撞上房柱,做了一個肉墊子,當時便昏了過去,正因為如此,武名揚才不致傷得太重,但小腹的掌傷卻也不輕。埋於瓦礫中爬不起來。卻見跛李站起身,拄著鬼頭杖一步步向他走來。

武名揚大是恐懼,剛才那一擊,隻因他百急中側了一下身,匕首深入後背,卻偏了半寸,未能致跛李死命,自己要爬起來卻是千難萬難,急忙呼喝店夥兒,誰知聲音低得連自己也聽不清。

黑暗中奔過來五名店夥,大呼小叫攻向跛李。跛李一杖揮擊,將第一名店夥擊個腦漿崩裂,然後順手回掃,後兩名店夥一個撞上假山,當場便死,一個撞進天井中的花叢,不住的哼哼唧唧,眼看也不得活了。餘下兩名對望一眼,扔下兵器,沒命價的逃去。武名揚暗罵店夥無能,轉念又盼他們去搬救兵,但自己危在旦夕,隻怕遠水解不了近渴,又想以手中鑰匙要脅,要說幾句話拖延時機卻又發不出聲來。轉了好幾個念頭,跛李已走到他身前,借著燃起來的燈籠火光,隻見他臉上神色猙獰至極,雙眼雖然已明,但耳朵卻也因此靈敏過人,武名揚粗重的喘息聲豈能瞞過,隻要跛李手中鬼頭杖向下砸,抑或舉足在他身上一踏,焉有命在?便在跛李緩緩舉起鬼頭杖將砸之時,猛聽得有人狂叫一聲,從瓦礫中彈身出來,一下子抱住跛李,向旁急摔而去。這一著出人意料,跛李反應不及,後腦勺正好撞中地上的一顆鐵釘,加之後背失血過多,一震而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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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名揚這才看清抱著跛李的是起初那個店夥,此時他喘聲重濁,兀自驚魂未定。想是適才剛好蘇醒,陡見跛李舉杖,以為要殺自己,便拚了命向他撲去,亂中竟將他打了個半死。武名揚暗叫僥幸,覺得好受了些,對店夥道:“快,快扶我起來。”

那店夥一驚,道:“你……你沒死?”武名揚道:“你想我死麼?還愣著作甚?快扶我一下。”他想跛李不死也是重傷,天書卷軸將歸自己,心神激蕩之下,氣息又是一陣紊亂。

那店夥兒爬起身,手中卻多了一柄樸刀,一步步走向武名揚。武名揚見他眼光不善,驚道:“你乾什麼?我是朝廷命官……”

黑暗中有人怪聲怪氣的道:“嘿嘿,殺的正是你這朝廷命官。”腳步聲響,來了五個人,此時火光漸暗,隻見人影幢幢,看不清麵目。

武名揚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客棧,光天化日之下,莫非你們想造反?”

那怪聲怪氣的人哈哈一笑,另外十幾個人也跟著大笑。那人笑罷道:“這裡是客棧,我當然知道。奇怪的是你既然知道,居然亂闖進來。我不知道你跟這頭陀演的什麼戲,反正來了就不容你活著出去。”

武名揚正想拿出錦衣衛木鈐,突然想到:“不好,他們定當知道我的身份,這些人與朝廷作對,不是白蓮教的餘孽,便是江湖亂賊,這裡是他們的巢穴。”便想如何拖延時機,以待其變,當下說道:“各位朋友,小弟並非真心加入錦衣衛的,子承父職,那也是無可奈何。隻要各位放過小弟一馬,小弟從此洗心革麵,再也不給狗朝廷賣命了。”

那人道:“什麼?你居然敢叛變,還謾罵朝廷,罪名不小哩。胡捕頭,你行刑吧,明日本州就具本上奏,說錦衣衛武名揚騷擾地方,被本州請進衙好言相勸居然不思悔改,殺死三名衙役,欲行叛亂,抓捕之中被我等擊斃,本州實在是無可奈何,這裡這麼多人俱為見證。”

武名揚聽他自稱“本州”,心下暗驚,道:“你是臨清知州黃天佑?”

那人道:“你有錦衣衛木鈐,不妨給你瞧瞧本州的印綬。”腰中解下一物,果然是臨清知州的官印。武名揚再無懷疑,道:“你敢擅殺錦衣衛?”

官軍清剿臨清倭賊,外人大多不知內情,武名揚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的知州便是倭賊竹中半兵衛。

竹中半兵衛笑道:“皇上如今隻信魏公公的,本州是魏公公的人,還怕什麼?”武名揚一喜,道:“我也是魏公公的人。”竹中半兵衛道:“你想追認魏公公做你的乾爹,已是太遲了。胡捕頭,還不動手?”

那店夥把刀高舉過頭,武名揚眼見刀光懾人,汗毛直豎,什麼也顧不得了,忙不迭道:“不忙……小弟確已拜了魏公公為乾爹,聽我慢慢敘來。那時魏公公到武當山紫霄宮行香,啟建道場,小弟尚是布衣之身,恰在宮中養病,聽說魏公公乃當朝第一忠臣,這個機會怎可錯過,便趁他閒步後院之時毛遂自薦……”

竹中半兵衛插口道:“什麼叫作‘毛遂自薦’?”

武名揚道:“這是有典故的。毛遂是戰國時趙國平原君門下客,平日得不到重用,是個不起眼的人物,秦圍趙國邯鄲,平原君到楚國求救,他自薦為說客,說什麼‘使錐雖得處囊中,乃脫穎而出,非特末見而已’,意思是錐子若放進布袋,必有嶄露頭角之時。平原君用他為使,果然說服了楚國與趙國合縱,於是讚他‘公三寸不爛之舌,勝百萬雄獅’。”武名揚儘力說得明白,好取得知州大人好感,暗下奇怪:“他不知這個典故,可知他這個知州也不是正經做來的。”

竹中半兵衛“嗯”了一聲,道:“我不相信,憑你自我炫耀一番,魏公公便收你為乾兒子。”

武名揚心想:“毛遂自薦並非自我炫耀,這會兒也不與你爭。”說道:“你說的是,當時魏公公道:‘嗯,很好,你的才能公公我很是賞識,隻是天下有才能的多得數不清,公公我總不能都收為乾兒子吧?’我那不識時務的女伴衝撞了公公幾句,說我不顧廉恥,公公又道:‘你看,有這等人在我身邊,我的命卻不保了。’我知道魏公公要的是忠心,為了能成就事業,無毒不丈夫,小弟手起一刀,就將女伴殺了……”

少衝聽到這裡,險些叫出聲來,心中大為不安:“倘若武名揚所說屬實,那女伴當為蘇姑娘,難道蘇姑娘已為他所殺,不會的,不會的,武公子怎會做下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來?”又聽武名揚續道:“魏公公見我忠字當頭,好生歡喜,當即接納了小弟,讓小弟暫充錦衣衛總旗之職,先在白蓮教中臥底,待滅了白蓮教再論功序爵。”

竹中半兵衛道:“竟有老弟這般的中國之人,哈哈,很好,不錯,聽你的話不似假的,要殺魏公公的人我難以做主。”轉頭低聲吩咐一名手下:“將這裡的事轉達回去,再把首領和田大人的話帶回來,速去速回。”那人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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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名揚奇道:“你是這兒的地方官,還有什麼大人?”竹中半兵衛“呃”了一聲,似覺說漏了嘴,便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恰巧魏公公正在花間坊行樂,故著人去問他老人家。”他話一說完,便覺話中漏洞百出:魏公公如何會來臨清這個小地方?他一個太監,又怎會去花間坊嫖妓?

武名揚道:“魏公公也在臨清,那太好了。”

竹中半兵衛瞧他尚不知花間坊為何地,總算鬆了口氣。

不久回來的人在竹中半兵衛耳旁嘀咕了幾句,竹中半兵衛點點頭,肅然道:“實在對不起之至,此事牽涉重大,隻要是朝廷派來的人,一律格殺毋論。屍體焚毀,不留痕跡。”

武名揚驚道:“到底什麼事牽涉重大,定要擅殺錦衣衛士,黃大人不讓小弟死個明白,小弟到閻王那裡不好交待。”

竹中半兵衛一笑,並不理會,呼店夥道:“快快動手,以免夜長夢多,首領那裡還等著回話呢。”

武名揚急道:“彆殺我!我不是朝廷派來的,我這錦衣衛是冒充的。”

竹中半兵衛大不耐煩,道:“一會兒是,一會兒不是,你到底是什麼人?”

武名揚見有轉機,忙道:“我是個江湖中無門無派、與世無爭的浪人,那頭陀是我的師父,人稱‘跛李’,你看他總不似朝廷的人吧?”

店夥道:“這惡頭陀我識得,他便是江湖上劣跡斑斑的吸血頭陀跛李。”說這話時,麵有懼色,兀自心有餘悸。

武名揚聽胡捕頭口氣,顯非白蓮教中人,立即罵跛李道:“是啊,這頭陀實在可惡之極,小弟被他逼著做了徒弟,沒少受他的折磨,早想為江湖除害,今日他想吸胡大哥的血,小弟雖技不如人,但是不忍孰不可忍,義字當頭,隻好冒險,哪知這位胡大哥武藝超群,反倒救了小弟。嘿嘿,惡頭陀害人反害己,好笑啊好笑。”這番話正投合胡捕頭,又給了他一頂高帽,想必能取得他好感。又想自己與跛李相互設防,竟沒想到酒中之毒乃第三者所下,最後落得兩敗俱傷,讓這些阿貓阿狗欺淩,覺得又慚又恨。

竹中半兵衛卻歎道:“這頭陀死了倒甚可惜,想當初他在徐鴻儒手下做事,於咱們幫助不小哩。

武名揚聞言忙道:“小弟也在徐鴻儒手下做過事的。”竹中半兵衛道:“哦?你任何職?如何稱呼?”

武名揚心想:“是了,你們是白蓮教中徐鴻儒一夥。”便道:“小弟武名揚,在白蓮教中任迦樓羅部部首一職,毒殺莫人敵,為徐鴻儒做上教主除去一絆腳石,密室殺死王好賢,也有小弟功勞。這頭陀不過徐教主門下一清客,也沒做過什麼事。”說這話時臉現得意之色。

竹中半兵衛輕聲笑道:“將蓮花峰天險的地形畫下來交給五宗十三派,讓正邪兩道鬥個你死我活,又引來官軍收拾殘局,你的功勞也不小哩。武名揚,你來得好,咱們找你還找不著呢,你倒送上門來了。”

少衝聽了也是一驚,暗道:“五宗十三派如此輕易攻陷聞香宮,官軍突如其來,白蓮教中必有內線暗中行事。我早猜到武名揚就是真機子所說的那個臥底之人,但沒想到他也投靠了朝廷。”

武名揚聽了這話,臉色甚是難看,叫道:“我,我不是武名揚……”

竹中半兵衛道:“你一會兒錦衣衛,一會兒魔教教徒,又一會兒無行浪子,《三國誌》中有個三姓小兒呂布也沒你變得快,以至你原來是什麼人,連自己恐怕也搞不明白了。”

武名揚羞得麵紅耳赤,仍道:“是是,大人是什麼人,小弟就是什麼人,總之與大人同生共死,同甘共苦……”他話說得動聽,心裡卻大罵他不止,暗道:“要是逃過此劫,定報今恨。”

哪知竹中半兵衛聽了他話,覺得有趣,道:“是麼?倘若我是日本國人,你也是麼?哈哈……”笑了兩聲,陡覺適才有些忘形,說漏了嘴。雖覺此人已無法傳揚出去,但畢竟怕隔牆有耳,當即止住笑,催令店夥動手。

少衝得武名揚兩次相救,又顧念他是武太公一脈單傳的男孫,自不願他就此喪命,見其勢已急,便彈起身來,揮掌將身旁的諸人打倒,縱身下樓,飛腳踢起一片瓦片,早將那店夥貫腦擊死,一掌向竹中半兵衛劈到。

竹中半兵衛道:“又是你這小子。”想到失去州衙這塊好地盤,一大半應歸咎於這小子,不料他又來搗亂,氣急之下,也揮動拳腳,來鬥少衝。

竹中半兵衛習過拳術,但他堅守招勢而不變通,加之未修煉過內功,怎是少衝對手,未及十回合,已被少衝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武名揚在旁叫道:“少衝老弟,打得好,快結果了這賊官性命,不留活口。”

卻見美黛子衝下樓來,抱住少衝道:“不要。”

少衝知她顧念同族之情,不忍他死,便道:“我不殺他便是,不過他遲早會被朝廷抓住,也是死路一條。”

美黛子道:“竹中大人一家三代侍奉我豐臣家,我寧可他被明廷問罪,也不想他死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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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衝便向竹中半兵衛喝道:“我今日饒了你,膽敢再做壞事,也難逃公道。”

竹中半兵衛在一名手下攙扶下離去。

少衝正要檢視武名揚的傷勢,忽聽到朱監軍叫聲,暗道不好,便欲奔上樓去,卻見朱監軍被人押著走下樓來,一看那人竟是風魔小太郎,指著他道:“你自管衝著我來,此事與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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