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檮杌怒評動俠情_新玉簫英雄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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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檮杌怒評動俠情(1 / 2)

眾人又在客棧住了幾天,孟婆師整日價守在門口。這一日朱華鳳得到消息:祝靈兒被神秘人擄走,獻給了“鬼手秀才”崔呈秀。當下先來到櫃台前,說道:“聽說空空兒的孫女被關在崔呈秀府中,被崔呈秀強逼為妾,可憐啊可憐。”

孟婆師聞言又驚又喜道:“丁當還活著,這是真的麼?”朱華鳳心道:“原來祝靈兒小名丁當。”說道:“我又不是跟你說話,空空兒是你什麼人?”孟婆師頓時火冒三丈,粗聲道:“他是老娘的冤家對頭,老娘的一生便是毀在他的手中。”扭頭回房去了,兀自罵不絕口。

朱華鳳心想:“難怪‘死不了’怕她,這老婆子脾氣太壞,薑老彌辣。”回到房中將祝靈兒的消息告訴少衝。少衝大喜,道:“此事要不要通知九散人?”朱華鳳道:“人多反而誤事,空空兒前輩一人足矣。”又對空空兒道:“前輩救出靈兒妹妹,就能與尊夫人和好了,否則,這日子可不好過啊。”空空兒嘴一撇,道:“這個不消你說。”

少衝道:“我同前輩一起去救靈兒吧。”朱華鳳搖頭道:“前輩的家務事,你去攙和什麼?”少衝不解,朱華鳳把他拉到一旁,道:“傻瓜,要是你救出靈兒,空空兒如何有臉麵去見孟前輩?你若要去,可暗中相助便了。”少衝甚覺有理。

晚飯時少衝照例送飯菜到空空兒房中,不見了他人影,知道他急不可耐,已然從後窗出去了,便自草草吃了晚飯,向薑公釣交待了幾句,換了夜行衣,奔崔呈秀府邸而來。

到了崔府門前,恰遇崔呈秀坐轎回府,到門口停下。少衝心生一計,向一處扔去一塊磚頭,眾護衛聽得異響,皆抽出兵刃,有人過去看了看,回來怨聲道:“他媽的,什麼也沒有。”府門打開,轎夫又抬起轎子,暗自奇怪:“這轎子怎麼重了許多?”他們哪知少衝已鑽入轎底吊住,多了一個人,轎子自然重了。

聽得崔呈秀在轎中自歎道:“人生在世,終日營營,不過為著功名富貴。想我當年為高攀龍所害,幾至前途儘毀,幸我有見識,投在魏公門下,至今位高權重,四方祥瑞定非虛生,魏公吐哺天下歸心,眼看大事有幾分了,開國元勳,非我老崔而何?但他富貴已極,隻是人生另一般樂趣,他卻無福受享,豈不輸我一籌?想我年過五旬,黃金百鬥,玉帶橫腰,眼前又有一個軟玉溫香如西子、王嬙一般的可人,真個是神魂飄蕩,快樂難言,人生在世,可謂誌得意滿了。”

他手下一人道:“老爺好福氣,昔日王愷、石崇也不過如此,石崇有綠珠,老爺有靈兒。”崔呈秀道:“此事千萬不能讓夫人知道。”那人道:“小的明白。”

少衝聽了又是心喜又是難受:“靈兒果然在崔府,可恨已被崔賊玷汙。”

說話間已到內院,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道:“姓崔的,你野到哪兒去了?三天兩頭不歸家,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人麼?”少衝一聽,心想崔家能這麼說話的恐怕隻有崔呈秀的大老婆了。果見崔呈秀忙不迭下轎,迎上去道:“夫人有所不知,魏公這幾日高興得了不得,一連三日大開筵席,官場應酬,我豈能推脫?”崔夫人道:“你真的沒去鳴玉坊?”崔呈秀叫屈道:“夫人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再去了。確是赴宴歸來,幫閒毛胡子可以為證。”

崔夫人道:“魏太監一個筵席開了幾日,何事叫他老人家這等高興?”看來仍有未信。崔呈秀道:“這還得從頭說起,咱們先進屋,待我慢慢講來。”

崔夫人雙眉一挑,雙手叉腰擋在門口,道:“怎麼?又想故伎重演,今晚你不說個清楚,休想進屋!”崔呈秀忙道:“夫人誤會了,好吧我說。前些時日杭州織造李實差掌家孫不三來送禮,說魏公的功德祠內假山上生了紫芝一本,便畫成圖,做成一道賀啟上魏公。此事傳揚出去,那些個忠心魏公之人,都思量著尋訪異物來獻,於是山東產麒麟,河南鳳凰降,陝西獻白龜,江南進玄鹿,某縣甘露降,某處醴泉生,凡塗山窮穀中一草一木均生祥瑞。魏公逐東林,修要典,功高萬世,德配堯舜,實乃天縱聖人,百年難遇,故有今日之禎祥。你說魏公不該大大慶賀一番麼?”

崔夫人道:“你舌燦蓮花,說的有板有眼,也不知是真是假。”話雖如此說,氣已消了大半,說罷轉身進屋。崔呈秀命人備些酒菜,要與夫人小飲幾杯。

少衝心想:“也不知空空兒前輩救出靈兒沒有,我先盯住崔賊,萬一前輩事泄,我先取了崔賊狗頭,此時卻不宜打草驚蛇。”便藏身窗外,聆聽動靜。

屋中崔呈秀不住的勸酒,沒幾杯便將夫人灌醉,命丫鬟扶她上床休息,看著她上床睡好,臉上浮起一絲笑意,起身獨自向一處走去。

少衝當即尾躡其後,跟著他轉廊過戶,來到一櫳房外,耳中聽到一陣渺茫的歌聲,歌喉宛轉,一種柔脆之音伴隨著琴聲丁冬,直可繞梁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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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辭曰:“……春來春去春漸老,落紅埋芳草。花又笑人容易老,靜裡光陰,暗換誰人曉……”

這歌聲較之當初在忠州時多了幾分老成,略顯悲傷。

少衝心想:“看來空空兒前輩未到,我先不忙去救。”便在此時,忽見一個鬼魅般的人影飄到崔呈秀身後,崔呈秀沉浸在歌聲中兀自不知,而那人也凝然不動,似乎也在聆聽。少衝見此人來得突兀,決非空空兒前輩,不禁有些發毛,向身後看了看,生怕身後也跟著這麼個人物。

這邊崔呈秀自思功成名就,位列九卿,富貴已極,無所指望,壽可不必,美色可以力致,祝靈兒姿容清純可人,又擅詩書歌舞,正可以娛垂老,不禁暗自得意,忽聽有人說道:“禦史大人,你後邊站的是誰?”崔呈秀心道:“我後邊怎得有人?”扭頭回看,恰有一道白光自麵前過,勁風刮得臉火辣辣的痛。尚不知怎麼回事,已見來人與一個老道姑鬥了起來。

少衝這才看清,這鬼影是“飛劍仙姑”孟婆師,而那來人長得虎背熊腰,身材高大,認得是風雪堡的完顏洪光,心想他自武當山掌門人大會上折臂後鮮露中原,還道他回了關外,卻又在這裡相遇。

孟婆師的飛劍取人項上人頭百發百中,屢試不爽,何況這個既不會武功又毫不知覺的崔呈秀,哪知他命不該絕,這一扭頭恰好避過飛劍。孟婆師惱完顏洪光叫破,古定劍如狂風驟雨般向他周身攻去,身子轉得飛快,不知劍在何處,人在何處。完顏洪光卻巋然不動,以強大內力在身周形成一道無形氣牆,突然伸出兩個指頭將劍身夾住,孟婆師拔出另一柄,同樣被完顏洪光以怪異的手法夾住。

孟婆師奮力回扯,卻如蜻蜓撼柱,不動扯動分毫,暗自驚異:“這廝好生了得,使的也非‘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肉掌竟不懼刀刃。”她不知完顏洪光戴著蠶絲手套,此手套以天蠶絲、金絲猴毛織成,刀劍不入、火燒不化,實乃異品。

孟婆師一身功夫全仗這雙劍,如何肯棄,正在僵持不下,忽從近處梧桐樹上跳下一個人來,落入花叢中隱沒。崔呈秀一驚,喝道:“是誰?”那人不應。崔呈秀大著膽子走上去,拾起放在地上的花鋤向那人隱沒處一陣打砸,哪見人影?頓時心疼苦心栽植的花木。剛一轉身,卻從後麵跳起來一人,長得青麵獠牙,一雙眼睛大如銅鈴,張著血盆大口對著他,也不知是人是鬼,頓時把他嚇昏了過去。

完顏洪光也覺驚異,這麼一分心,手中勁力稍懈,孟婆師把劍扯回,便欲向屋裡闖去。完顏洪光閃身上前擋住去路,道:“來的都是魔教妖人,那個小乞丐怎麼不來?”

少衝聽了這話,忽然明白完顏洪光擄靈兒幽禁在崔府,意在引自己來救,以報當年武當山折臂之恨。

孟婆師是個火脾氣,耐不住性子與他廝纏,唰唰唰幾劍,直指他要害,這幾招奇幻玄妙,逼得完顏洪光連連後退,不敢硬接。

崔呈秀睜開眼時不見那個怪物,大呼:“來人啊,有刺客!”叫了半天並無人來,才想起此處隱密得緊,除金大宗師徒,府中人無自己命令不得靠近,怎聽得見自己的叫聲?正想從地上爬起,忽見那個怪物從屋中走了出來,驚叫道:“他……他又來了……”

完顏洪光眼光斜睨,看清那人戴著麵具,心想:“此人武功甚高,卻要戴個麵具唬人。”揮掌逼開孟婆師,身子倒縱而出,雙手成爪,向那人頭頂抓落。那人一縮頭,麵具已被完顏洪光抓了下來,一看卻是他大徒弟哈巴圖。

完顏洪光怒道:“哈巴圖,你搞什麼鬼?”哈巴圖一臉委屈的道:“我來幫師父對付小乞丐的。”崔呈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那你戴麵具唬我乾麼?你這玩笑開得太過了吧?”

孟婆師見完顏洪光住了手,立即闖入屋去,完顏洪光緊隨而後,卻都陡然止步,原來屋中並無靈兒人影。完顏洪光問哈巴圖道:“人呢?”哈巴圖抓耳撓腮的道:“我出去時她還在的。”完顏洪光道:“我叫你看住她,不得離屋半步,你如何又出去了?”

哈巴圖一臉疑惑,道:“不是您老人家叫我出去的麼?”完顏洪光道:“胡說!我何時叫過你?你上了人家當了,那人什麼模樣?”哈巴圖道:“剛才徒兒正在屋中聽小丫頭唱歌,忽見窗口有個醜人向徒兒招手,徒兒問他乾甚,他取下臉上的麵具,原來是個老頭兒,他對徒兒道:‘你叫什麼名字?’,徒兒道:‘哈巴圖,你呢?’他道:‘我叫空空兒,是你師父的好朋友,你師父遇到對頭了,叫你去幫他。’徒兒一聽外麵確有打鬥之聲,想是小乞丐來了,便道:‘這裡煩你照看一下,我去幫師父。’他還將麵具給徒兒,說道:‘你戴上麵具,對頭怕你,便會不戰自敗。’我一想也對,便戴上麵具出去,哪知師父平白無故的襲擊徒兒……”

孟婆師聽到這裡,知丁當已為空空兒救走,轉憂為喜,笑道:“好聰明的空空兒!”一個輕縱,穿窗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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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呈秀跌足叫道:“什麼一想也對,你中了那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哎,我還沒見過世上有你這麼傻的人。”哈巴圖兀自未明白怎麼上的當,但知小丫頭為人救走,便道:“我去追。”完顏洪光道:“人都走了,還追得著麼?”

崔呈秀氣呼呼回內院,喝令家丁搜查刺客。不想驚動了崔夫人,走出來問道:“發生了何事?”崔呈秀一怔,道:“夫人不是睡了麼?”崔夫人道:“妾身在夢中聽到窗格子作響,醒來不見了你,還以為賊心不死,又去找靈犀那賤人呢。”崔呈秀道:“沒有的事,夫人多心了。”他怕夫人追問出祝靈兒的事,便叫家丁道:“刺客已去,不必搜了。”當下攜夫人玉手進房休息。

其實窗格子作響並非偶然,乃是少衝故意所為,他見空空兒救走了靈兒,料到崔呈秀會派人搜查,不免將事鬨大,心生一計,將他夫人弄醒,崔呈秀怕老婆,自會息事寧人。

少衝回到悅朋客棧,先見著朱華鳳,便問:“空空兒前輩和靈兒回來了麼?”

朱華鳳臉色難看,隻道是:“錯了!”

進門遇見孟婆師,也是一副臭臉。少衝心裡格登一下,進屋見空空兒似受了很大委屈,正在那裡抓耳撓腮,便問:“空空兒前輩,靈兒呢?”

空空兒沒好氣地道:“不知道。”

屋裡還坐著一個姑娘,正在抹淚。瞧麵容有傾國之色,便是哭容也楚楚動人。少衝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心想他們說話莫名其妙,又怎麼多了一個陌生女子,隻好出去問朱華鳳。

朱華鳳道:“這姑娘名叫蕭靈犀,是崔呈秀新買的歌姬,巧的是也叫靈兒。也怪我沒跟手下人說清楚,他們去打聽祝姑娘下落,隻聽說崔府有個靈兒,不但姿容絕世,而且琴棋書畫、吹彈歌舞樣樣精妙,就把此靈兒當成了彼靈兒,也或許是那完顏洪光故意設的圈套,總之咱們都弄錯了。”

少衝一聽,失望之餘卻也有些慶幸,失身於崔賊的並非祝靈兒,其實自己早該想到,以靈兒清高的脾性,絕不會委身於侯門,且以她的武功,也非崔賊所能控製。空空兒把人帶走,也不先看看是誰,也夠粗心的,難怪孟婆師生氣。

眾人隻說是認錯了人,將蕭靈犀放了,朱華鳳問她:“你是被逼的還是自願的?要是被逼的,就此回家去吧。”

蕭靈犀道:“家父是登州府照磨,因管海運,得罪了閹黨,家產籍沒,奴家也被充為官妓,無處可去,還不如在崔尚書家吃穿不愁。”仍回崔府不提。

閹黨亂政,處處皆是冤案,眾人聽得多了,仍不免歎了一回,卻也無可奈何,照舊分頭尋找靈兒下落。一晃半個月過去,靈兒仍然杳無音信。幾人都不免憂心忡忡起來。

這一日少衝再次空手而歸,朱華鳳帶來一個人要見他。

少衝欲待問那人是誰,朱華鳳拉著他便走,道:“見了再說。”領著少衝來到一處廂房外,開門進去,見空空兒、孟婆師早已在內,當中一位身穿儒服的老者忙起身相迎,口中道:“嶽少俠,請坐!”眾人坐定,老者方道:“老朽朱國楨,聽公主言道,諸位都是俠肝義膽的俠士,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少衝聽說是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的朱國楨,忙起身相拜。

朱閣老扶起道:“少俠有所不知,老朽早已免歸,如今與庶民無異。老朽開門見山,今日邀三位豪傑來,是求三位一件事。”

孟婆師道:“什麼事?”

朱閣老道:“不忙,老朽先講三個故事。”孟婆師哪有耐心聽他說故事,便要離去。卻見空空兒拍手道:“好極好極,空空兒最愛聽故事,老頭兒快說。”她便耐著性子坐下。

朱閣老道:“頭一個叫‘劉知府五字殺身’。話說上公魏忠賢殺了熊經略,有個揚州知府劉鐸,是個清廉耿介之人。見了朝報,心中不平,歎道:‘若論失守封疆,說是楊鎬短謀喪師,後來王化貞失陷廣寧,熊廷弼棄師而逃,死則三人同死。若論熊廷弼,也是個將才,當沈陽陷沒時,挺身往守,親冒矢鏑,屢建奇功,躬親土木,築就沈陽城,何以獨殺他一人,還要傳首九邊?正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石高於岸,水必摧之,日後邊庭有事,誰肯出力?’遂作詩吊之,題於一柄真金扇子上,大意是悲他功名不終,為奸臣所害,事後便忘了。一日京裡的僧人了明拜訪,談了些京中之事,走時劉鐸贈了幾十兩程儀,內中就有那柄真金扇子。那了明回到京中,常把這扇子拿在手中,一次有個施主周老三請了明念經,走時扇著扇子,忘了還他,途中遇見一個表弟陳情,是錦衣衛四黨頭楊寰的長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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