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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詔獄麵壁凝碧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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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聞報嶽少衝手刃魏閹,攜屍還朝,龍顏大悅。當即下旨將魏忠賢屍身置於午門外暴曬三日。是日天光慘白,那具曾經權傾朝野的軀殼在漢白玉石階上投下扭曲的陰影。崇禎親臨午門,執鞭笞屍,每一下都帶著積年的恨意。鞭聲在宮牆間回蕩,既震懾了閹黨餘孽,也宣泄了帝王心頭積鬱。

待傳見少衝時,乾清宮內熏香嫋嫋,崇禎端坐龍椅,冕旒下的目光明滅不定。聽聞玉璽下落不明,天子指尖在扶手上輕輕一叩,良久方道:“嶽卿誅殺國賊,功在社稷。錦衣衛指揮使一職空缺已久,便由你接任罷。“

少衝伏地叩首:“閹黨大勢已去,臣請解甲歸田。“

“哦?“崇禎眉峰微挑,“可是嫌指揮使官階太低?那五軍都督府都督如何?“

這話驚得少衝再度跪伏:“臣萬死不敢!臣以為魏閹之所以禍亂朝綱,全因東廠、錦衣衛權柄過重。臣鬥膽懇請陛下裁撤這兩處衙門。“

“裁撤之後,卿欲何往?“天子的目光如利劍般刺來,在少衝臉上逡巡。

少衝隻覺脊背生寒,此刻方真切體會到何為伴君如伴虎。他穩住氣息回道:“臣本布衣,蒙陛下不棄,已感天恩。如今隻想回鄉侍奉雙親,粗茶淡飯,儘人子之責。“

崇禎麵色稍霽:“正因卿淡泊名利,朕才更要委以重任。若再出個魏忠賢,誰人能製?“

“既知權柄易生禍端,不如從源頭上削其權柄,防患於未然。“

“卿言有理。“崇禎微微頷首,“然閹黨餘孽未清,朝局未穩,東廠、錦衣衛尚有用處。至於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卿就莫要推辭了。傳國玉璽乃國之重器,此事也需卿一力追查。“

當內官捧上箭袖袍、繡春刀時,少衝眼中浮現的儘是石康、丁向南等義士浴血的身影。他再三叩首,終是接下了這燙手的恩賞。

原想急流勇退以消帝王猜忌,豈料聖意難違。此後月餘,他坐鎮鎮撫司,整飭衛所,嚴束下屬,一改往日錦衣衛的囂張氣焰。雖有閹黨名單在手,辦案事半功倍,但玉璽始終杳無音信。

京城暗流湧動,關於他的流言甚囂塵上。或說他恃功驕縱,或說他私藏玉璽,甚或說他勾結外邦。少衝深知木秀於林之理,隻盼早日尋回玉璽,求個功成身退。

這日奉召入宮,崇禎在禦花園中負手而立,池中錦鯉曳尾,蕩開圈圈漣漪。

“朕知你與晉寧兩情相悅。“天子隨手撒下一把魚食,引得群魚爭搶,“姑姑當年許嫁的楊公子福薄早夭,後來與武名揚又生變故。如今看來,你才是她的良配。本月十八便是吉日,朕親自為你二人主婚,務必風光大辦。你在鏟平幫的弟兄,白蓮教的朋友,還有你那位結義大哥,都該請來同慶。“

少衝心頭一凜,這些江湖豪傑皆是天子心頭大患,如今卻要請他們齊聚京城?這喜宴之下,莫非暗藏刀兵?他略一沉吟,躬身道:“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儘。隻是閹黨餘孽未靖,鎮撫司公務繁雜,此時完婚恐太過倉促,可否容後再議?“

崇禎撚著手中的魚食,淡淡道:“愛卿所言極是。“目光卻已漸冷,池中錦鯉倏爾散開,留下一池碎影。

過了幾日,少衝踏著暮色回府,卻見廳堂燭火通明,雙親竟端坐其中。他心頭一熱,疾步上前:“爹、娘,孩兒正打算公務稍閒時回杭州探望,怎料二老竟先來了京城?“

嶽之洋與夫人相視一眼,詫異道:“不是你遣人接我們進京的麼?還說皇上賜婚,五日後便是你與公主的大喜之日?“嶽夫人執起兒子的手,眼角泛著欣慰的淚光:“你與公主之事,原本我與你爹尚有顧慮。如今既有皇上做主,那是天大的喜事,我們都替你高興。“

少衝心頭一沉,暗忖:“賜婚之事我早已婉拒,這接二老進京的,又是何人?“

正思量間,門外傳來小黃門的通傳:“皇上有旨,宣嶽將軍即刻入宮。“

嶽之洋蒼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執住兒子的手,語重心長道:“衝兒,你如今官居要職,手中繡春刀關係著千萬人的生死。切記不忘初心,以"為國為民"四字為念。我與你娘能照顧好自己,你不必掛念,儘管去做該做之事。“這番話意味深長,分明是看出了天子以二老為質的心思,暗示兒子不必受製於人。

少衝會意,表麵上應承下來,暗地裡卻派人傳信給潛伏在京城的鏟平幫兄弟,囑他們暗中保護二老。安排妥當後,這才隨小黃門入宮。

乾清宮內燭影搖紅,少衝靜候多時,不見天子駕臨,卻等來了十餘位錦衣衛。領頭的正是副指揮使唐放,他按刀而立,麵色冷峻。

“嶽少衝,你可知罪?“唐放聲音在空蕩的殿宇間回響。

見少衝麵露困惑,唐放又道:“既然如此,得罪了!“揮手命人上前拿人。

眾侍衛皆知少衝武功蓋世,彼此交換了個眼神,方才小心翼翼地圍攏過來。唐放心知若真要動武,便是百名錦衣衛也奈何不了他,急忙補上一句:“若查清指揮使是被人誣陷,我等必定親自護送嶽大人回府。令尊令堂還在府上等候呢。“特意提及“爹娘“二字,正是要讓他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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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衝此刻方徹底明白所謂“賜婚“的真正用意。心下冷笑,覺得皇上未免太小覷了他——即便不以父母相脅,他也斷不會在宮中動武。當下坦然伸出雙手,任沉重的鐵鏈鎖住周身要穴,被押往北鎮撫司詔獄。

初入囹圄,陰濕之氣撲麵而來。石壁上水珠滴答,與遠處隱約傳來的慘叫聲相和。少衝雖感冤屈,卻問心無愧,想著其中或有誤會,待水落石出之日自當昭雪。

數日後,掌刑官提審。刑具在火光下泛著幽光,擺滿了整間刑室。

“嶽指揮是誅殺魏閹的英雄,皇上的紅人,莫要讓我等難做。“掌刑官聲音低沉,“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能認罪悔改,皇上仁德,或可網開一麵。“

少衝昂首道:“嶽某無罪,何錯之有?“

“這天牢固若金湯,任你有通天本領也插翅難飛。既然橫豎都是死,何不痛快招認,免受皮肉之苦?楊漣、左光鬥、周順昌等人的下場,你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少衝聲如金石,“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沒有一個向閹黨屈膝的懦夫!你們還想用這等手段對付天下忠良?儘管將這些刑具在我身上試個遍,看我能否扛得住!待我氣絕,你們隻管報個暴斃。當年未能救他們於水火,我常自愧疚。今日若能與他們同列,死而無憾!“

這番話擲地有聲,反倒讓掌刑官生出幾分敬意。此後數日,非但未用刑,反而好酒好菜招待。

少衝雖不懼死,卻怕死得不明不白,更怕連累雙親遭難。想到二老此刻定是憂心如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便如坐針氈。鐵窗外月色淒迷,映著詔獄陰森的石壁,也映著他心中難以排遣的憂思。

詔獄深處,光陰仿佛凝滯。少衝為排遣這漫漫長日與心中塊壘,隻得重拾內力,潛心練功。他曾聽師父鐵拐老提及,當年文天祥被囚於元大都獄中,所修的正是這“正氣功”。彼時,文丞相麵對威逼利誘,威武不屈,終殺身成仁,留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絕唱。少衝默運玄功,隻覺一股浩然之氣在胸臆間流轉,恍惚間與古之忠魂產生了某種共鳴,心境也漸漸沉靜下來。

數日後,鐵門哐當開啟,新任東廠提督曹化淳在一眾番子的簇擁下緩步而入。他拂了拂袍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尖細的嗓音在牢房中顯得格外刺耳:“嶽指揮,聖上顧念舊情,不忍對你用刑,但你須得明白,若無真憑實據,萬歲爺又豈會輕易治你的罪?”說著,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在少衝眼前緩緩展開,“聖上早有耳聞,隻是先前不肯深信。近日截獲此密信,乃是有人寫給那滿洲國主皇太極的。”

“信上所言何事?又是如何截獲的?”少衝目光如炬,直視曹化淳。

曹化淳不慌不忙,娓娓道來:“寫信之人與滿洲密約,欲裡應外合,獻出山海關,直取京城。數日前,五城兵馬司緝捕盜匪,擒獲幾名行跡可疑之人,從其身上搜出此信,連夜呈報東廠。老奴既掌東廠,自是不敢怠慢,已遣探子前往滿洲核實,確有其事,方敢稟明聖上。這信中筆跡,經多方比對,確係你嶽少衝親筆。此外,在你府中也搜出了皇太極寫與你的信件。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縱使有人想為你開脫,也是回天乏術了。”

少衝沉聲道:“我確曾收到過皇太極的來信,但從未回複。那幾個送信之人何在?我要與他們當麵對質!”

曹化淳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意,搖頭歎道:“說來也巧,那幾人昨日竟在獄中暴斃。嶽指揮,你說……這會是誰下的手呢?”他目光如毒蛇般緊盯著少衝,言下之意,分明是暗示少衝的親信為滅口所為。

少衝聞言,不禁縱聲長笑。笑聲雄渾激越,在狹窄的牢房中鼓蕩回旋,震得曹化淳與一眾獄卒耳中嗡嗡作響,紛紛掩耳不迭。

笑聲戛然而止,少衝朗聲道:“有人模仿我的筆跡,再殺人滅口,行此栽贓陷害之舉!嘿嘿,那幕後之人若真想取我性命,何須如此大費周章?給我一刀,豈不更加直截了當?”

曹化淳聽出他語帶譏諷,暗指皇上,頓時怒道:“聖上待你恩重如山,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心懷怨望!你若早日交出傳國玉璽,何至於此?你私藏玉璽,究竟意欲何為?是想進獻滿洲,還是想效仿魏忠賢,他日自己黃袍加身?”

少衝凜然道:“嶽某早已言明,玉璽被魏忠賢藏匿,如今死無對證,教我向誰問去?”

曹化淳冷哼一聲,語氣稍緩,卻更顯陰險:“你當初救過爺,又助爺鏟除閹黨,可以說爺能順利繼承大統,你居功至偉。因此,若說你通敵叛國,連老奴起初也難以相信。但你當初為何要救皇太極性命?有機會殺他時又為何手下留情?皇太極對你惺惺相惜,奉若上賓,同遊邊塞,並轡馳騁,難道其間就未曾有過任何隱秘勾當?”

少衝心中一凜:“皇上猜忌我,原是為此!”慨然答道:“我救他、不殺他,是為助袁巡撫順利回城!更何況,殺一個皇太極,滿洲國還會有另一個‘皇太極’崛起,根本無法阻擋其強盛之勢。有些事,單憑殺戮是解決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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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狡辯!”曹化淳厲聲打斷,“老奴大膽揣測,你背叛爺,根源在於你那結義大哥南宮破!你是想借滿洲之力,助他造反,是也不是?”

聽到“南宮破”三字,少衝心中猛地一凜:“我被囚於此,皇上若要殺我,早該動手……遲遲不動,莫非真是要以我為餌,引南宮大哥前來,好一並誅殺?”他深知南宮破最重義氣,得知自己入獄,絕不會坐視不理。還有鏟平幫、白蓮教那些熱血兄弟,也定會舍命相救。皇上此舉,竟是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意在將他們一網打儘!這“一石數鳥”之計,當真狠辣無比!自己一人赴死,不足為懼,但若連累這許多肝膽相照的兄弟,他萬死難辭其咎!眼下最緊要的,便是設法阻止他們前來營救,免遭毒手。

曹化淳見他神色變幻,卻始終不肯就範,知再多言也是無用,隻得悻悻拂袖而去。沉重的鐵門再次關上,將少衝與他的重重憂慮,一同鎖回這片陰暗的天地之中。

鐵鏈聲響,牢門再開。朱華鳳疾步而入,昔日明豔的容顏此刻憔悴不堪,一雙妙目腫如桃核,分明是哭了許久。她撲到柵欄前,聲音哽咽破碎:“嶽大哥,你怎麼樣了?你還不明白嗎:不管……不管你能不能找到玉璽,他都要殺你!當初不聽我勸,偏要回來,如今……如今可怎麼是好?”

少衝望著她,目光平靜中帶著一絲憐惜:“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一人赴死倒也罷了,隻怕皇上意在趕儘殺絕。你需傳話給南宮大哥、薑堂主、魯堂主他們,萬勿前來救我,枉送性命。或許……你可放出風聲,便說我嶽少衝已瘐死獄中。至於我爹娘……”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就煩請公主,多多照拂了。”

他心知崇禎或以雙親為質,逼他就範,倒不如自己先行了斷,絕了皇帝的念頭,也保全二老。

朱華鳳聞言,淚水更是止不住,泣道:“你還知道有爹娘?世上有哪對父母,願見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定要愛惜性命,莫做傻事!我……我定會想法子救你出去!”她語聲哽咽,幾乎難以成句。其實她何嘗不曾竭儘全力?連番求見崇禎,卻屢屢被拒之門外,天子鐵心已定,她亦深感絕望無力。

一旁獄卒連聲催促,惹得朱華鳳勃然作色。動靜驚動了外間錦衣衛,幾人上前便要架她離開。朱華鳳死死抓住冰冷鐵欄,被拖行之際,奮力將一物擲入牢內,喊道:“這是鐵老前輩寄存在朱相國家的遺物!你是他徒弟,理當……理當交還給你!”

少衝俯身拾起,乃是一本紙質泛黃、邊角磨損的舊書,封麵並無題簽,正是師父鐵拐老的讀書劄記。他將書端放於地,整肅衣冠,恭恭敬敬伏身三拜,方才珍重捧起,細細翻閱。

書中是師父鐵拐老數十年讀書心得,摘錄經史子集之精華,旁加評點,字裡行間滿是修身養性的警世箴言。雖滿篇文言,“之乎者也”遍布,幸有鐵拐老蠅頭小楷的注解與篇末評語,尚能讀解。

少衝年少習武,讀書不多,行走江湖後更與筆墨疏遠。如今困於這方寸囹圄,麵壁終日,反倒有了大把光陰,靜心參悟這些關乎人生的大道理。

鐵拐老在書中縱論“英雄”,洋洋萬言,旁征博引。從孟子《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到司馬光《伶官傳序》,從《荊軻刺秦》、《信陵君竊符救趙》講到《張中丞傳後序》,讀來隻覺一股浩然之氣沛然胸間,酣暢淋漓,令少衝忍不住拍案叫絕。

這些文章如明燈照亮迷霧,使他頓覺眼前困苦實不足道,反是砥礪心性的磨刀石。自身境遇,恰似被俘不屈的文天祥,又如龍場悟道時的王陽明。當邪氣充斥,唯有蟄伏隱忍,涵養體內那股沛然正氣,靜待時機。

待讀到北宋宰相呂蒙正那篇《寒窯賦》,更覺字字句句,皆如為他而寫: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馬有千裡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衝天之誌,非運不能自通。”

少衝掩卷長歎,自己此刻身陷圖圄,縱有絕世武功,又如何敵得過皇帝的遮天之手?更難違冥冥中那無常的命運安排。

文中又道:“蛟龍未遇,潛水於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衣服雖破,常存儀禮之容;麵帶憂愁,每抱懷安之量。時遭不遇,隻宜安貧守份;心若不欺,必然揚眉吐氣。……人若不依根基八字,豈能為卿為相?……人生在世,富貴不可儘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循環,周而複始焉。”

其意乃是,雖知命由天定,卻不可就此屈服,務須初心不改,做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

讀至此處,少衝不禁汗顏。回想獄中數次意誌動搖,患得患失,險些向崇禎低頭妥協,比之文中倡導的超然境界,自己實在相差甚遠。

師父宦海沉浮數十載,卻能始終超然物外。他便如文中的呂蒙正,未遇時窮困潦倒,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仍不忘發奮苦讀;一朝位列朝堂,“衣有羅錦千箱,食有珍饈百味,出則壯士執鞭,入則佳人捧觴,上人寵,下人擁”,亦未得意忘形。待到辭官歸野,重為丐幫長老,依舊能自得其樂。真正做到了“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師父乃一代大儒,亦是一代大俠,允文允武,實為自己畢生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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