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要去相什麼親的,因此,當那天到來的時候,我除了裝睡還是隻能裝睡。
但是爸爸可不理會我這麼多,見叫了我三遍,我還在床上躺著,他便直接進屋,動手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我想反抗,但又不敢反抗得太明顯,隻能帶著哭腔說“你不是說了嗎?隻要我不願意,這件事情就此揭過,你為什麼說話不算話呢?”
聽了我說的話,爸爸狡辯道“我沒說話不算話呀,我是說,你不願意可以說你不願意,但是要去見了麵才知道啊,你不去見麵,怎麼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喜歡對方呢?去見了人,你要是說不同意,我們直接走就是了。”
聽了爸爸的話,我不禁冷笑,在家裡都由不得我,去了那裡還有我說話的份嗎?眼見已經無力回天,我隻能邊跟在爸爸身後慢吞吞的走著,邊壓低了聲音咒罵,到底是那個不長眼的,那麼多人你不找,偏偏要來找我,找我你不是自討沒趣嗎?
經過壩子,走過竹林,上了土坡,沒走多遠便看見三公的屋子,以及祖祖的墳頭,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但在經過祖祖墳前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酸,因為看到祖祖的墳頭,就會想起對麵弟弟,一個人孤零零的埋那麼遠。
再往前走,經過和尚山,看見那座雜草叢生,我已經很久沒去那上邊坐過的山頭,想起曾經在夢裡邊,夢見有人在天上放下一個階梯,上麵下來一個人接我。我一步一步順著那個梯子爬上天,此時,我多麼希望夢想成真,上麵真的有人下來接我呀。
但是無論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座山還是山,它沒有一點變化,天上麵也沒有一點東西落在那個地方。
“林茹,你在看什麼,走了?”走了離我有幾米遠,爸爸可能突然意識到,我沒跟上他的腳步,所以,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來等我。
再往前走經過尖山子後麵那個茂密的竹林,想起昔日弟弟竟然敢去拔那個布娃娃上麵插著的繡花針,我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還好,這次我抬頭去看,那裡邊沒了死雞也沒了布娃娃,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感覺這個地方陰森森的。
聽了爸爸的話,我依然沒有移動腳步,而是在想,要是我從這個小路跳下去,爸爸能及時拉住我嗎?我從這個五六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是會摔殘疾還是會摔死?
“你走不走嘛,不走,我背你過去。”我們前麵就是大舅婆的房子了,看爸爸氣衝衝的向我走來,我不得不挪動腳步,心不甘情不願的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又祈禱,希望這個人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根本就不來吧。
到了大舅婆那裡,正如我想象中那樣,除了大舅婆大舅公和媽,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一看見我,大舅婆就熱情的和我打招呼“你來了啊,快坐下喝杯水。”
聽了大舅婆的話,我坎坷不安的坐上了那根高腳木凳,輕輕的喝了一口水,我小心的問道“那個人還沒來啊,他是不是不來了,媽要不我們還是回家吧。”
聽了我說的話,大舅婆和大舅公都露出驚詫的表情來,隻媽媽挪動了一下坐麻的屁股,訕笑著說“再等等嘛。”
聽了媽媽的話,大舅公也忙附和“是啊,他和你三表叔買東西去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聽見說他去買東西了,我不禁又惡毒的想,要是路上他們出點小車禍就好了,比如摔到腳或者摔到腿,這樣就不必見麵了。
又等了十來分鐘,我實在坐不住了,一方麵是因為到陌生地方覺得尷尬,一方麵是因為此時此刻的我,實在不願意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好男人了。
磨磨蹭蹭的坐到媽媽身邊,媽媽坐的小板凳,坐在門檻上,我拉著媽媽的衣袖,小聲的說“媽,我們走吧,在這裡,我渾身不自在。”
之前媽媽還有耐心哄著我,不想現在,媽媽聽見我說的話,卻直接裝聾作啞了起來。
她就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似的,隻顧著和大舅婆東家長西家短的話家長。
“籲,慢點慢點。”一個我不熟悉,但猜到,這個說話的人可能就是來和我相親的人了。
果然,一會兒的時間,三表叔就笑逐顏開的從兜裡摸出香煙,嘴上叼一根,遞一根給爸爸。
看到他們,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既緊張又羞憤“剛剛車子打滑,牛奶掉地上,摔壞了一瓶。”男人或者說看起來更像個男孩的人,邊說邊接過三表叔從廚房裡邊拿出來的那種吃飯用的小碗,給大家倒牛奶喝。
聽見男人說的話,大舅公忙說“沒事兒沒事兒,乾淨的,能吃就可以了,讓你不要買,你非要買。”
大舅公說完,男人又接著說“那怎麼行,我們來你們這裡,怎麼能空手來呢,再說,剛剛她們不也沒到嗎?我本來想著時間剛好,不耽擱功夫,沒想到還是耽擱了。”
聽見男人說的話,三表叔忙打岔“哎呀,彆光顧著說話啊,爸你也是的,小張啊,你也彆光顧著招呼我們了,快請她們喝水呀。”三表叔,邊說邊碰了碰男人的胳膊,示意他拿水給我和媽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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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牛奶,媽媽笑咪咪的說“哎呀,你太客氣了,我們自己拿就是了。”
看媽媽接了男人手上的牛奶,三表叔又忙說“彆愣著呀,還有一個人沒有呢。”
他在三表叔的示意下,仿佛才如夢初醒似的,端起一杯牛奶遞過來“你,你要喝嗎?”
“謝謝”伸手接過男人手上的牛奶,我有點害羞的低頭道。遞完水,男人又忙著招呼大舅公他們喝水。奈何大舅公說他們不能喝涼的,但男人還在繼續勸“這個不涼,少喝點沒事兒的。”
聽了男人的話,大舅公點頭道“好,好,我們知道了,你也喝呀。”
說完話,見大家都沉默不語,男人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問大舅公“對了,你們的穀子打了嗎?”
“打了,我們家沒多少,倒是你們家,又打了一萬多斤吧?”
聽了大舅公的話,男人雙手緊握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雙手,猶豫著說“八九千斤應該有,因為天乾,今年收成不是很好。”
聽了男人說的話,大舅公微笑著說“那也可以了,我們就打了那麼多,你看壩子頭,最多有一千多斤就不錯了。”
“你們種的少嘛,我看你們的花生長得倒是還不錯呀。”
“今天沙土頭的花生確實長得不錯,花生大概能收個幾百斤,這還隻是一部分,還有些在地裡沒收回來呢。”
聽到他們在哪裡尷聊,我的心情也不知不覺放鬆了下來,男人一邊說話,我就一邊打量他,隻是越打量他越感覺這個人怎麼看上去很眼熟呢。
想了半天我才想起“噢,這個不就是我十四歲那年,祈求月老賜給我的美男子嗎?”於是我拉了拉媽媽的衣袖,悄聲說“媽,這個人我怎麼好像在那裡見過,我看他好麵熟,你幫我問問他有沒有去過西安。”
聽了我的話,媽媽點了點頭,坐正了身子對男人說“你現在在哪裡上班呢?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去過西安呢?”
聽了媽媽的話,男人回過頭看著媽媽,滿臉的震驚“去過呀,不過我在那裡沒有待多久,你是怎麼知道我去過那裡的呢?”
聽了男人說的話,媽媽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回答。眼見讓媽媽代我傳話太麻煩了,我看著男人道“那麼你知道樂居場,知道31號巷子嗎?”
“知知道啊,我在陝西幫的劉英,她租的房子就在31號巷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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