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哪裡了?”聽到媽媽的問話,我忍不住撲哧一樂。媽媽隻讀了兩年書,她們那個時候讀了兩年書,跟幼兒園畢業差不多吧。
這就是不識字的壞處啊,聽到我的笑聲。看到媽媽瞪了我一眼,想發火又不好發火的模樣。
我收起玩笑心,挽住媽媽的手臂道“媽媽,我們走吧,三姐已經在前麵等了我們好久了。”
看到三姐在離我們兩三米遠的地方看著我們,媽媽果然也不再說什麼,直接衝三姐站著的方向就走了過去。
隻是外麵馬路看著還不錯,往裡走的時候,我卻差點崴了腳,費力的看著地上坑坑窪窪的碎石塊,我隻得更加拉緊了媽媽,免得再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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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眼睛特彆好使,一到晚上,尤其是2005年廣東很多工廠還沒建成,還在翻新,路燈那個時候就更少了。
一到晚上我就因為怕黑又怕鬼的,再見路上就我們三個人,想到人家說的,晚上出門不安全。
我麵上還保持著冷靜,心裡邊卻已經怕得心驚肉跳。
所以在三姐站在三發鞋業前門,費勁的看著那牆上貼著的招聘信息,問我“林茹,你在鞋廠做過嗎?這些個職位,你打算應聘什麼崗位呀?”
因為心裡麵感覺毛躁躁的,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匆匆的打量了一番招聘信息,我就道“我就去手工部,去做膠水粘貼吧。”
聽到我說的話,三姐眼前一亮“這個崗位可以啊,這是後工序的,不像前麵工序都是流水線,那麼趕。而且,我也是在鞋廠做點數,做粘貼鞋標的,做這個崗位,隻有手腳勤快些,應該不難的。”
聽到我和三姐說的話,媽媽卻一臉為難“不能選其他崗位嗎?林茹她……”
媽媽話還沒說完,我便拉住媽媽“招聘信息,我們已經看完,路線我們也已經熟悉了,那我們這就回去吧。”
看到我們沒有問題後,三姐歎息一聲,好像也鬆了一口氣。
因為我們說已經熟悉路線,在回去的時候,三姐過了馬路便走得很快,沒一會兒我和媽媽就和三姐離了有三米遠的距離。
去的時候,我是抱著散心的目地去的,卻不想往回走的時候,我心中又添了一樁心事。
彆人十八歲還坐在學堂裡邊學學問,而我十八歲卻要上班,想到剛剛在那路牌下麵,心裡邊升起的那股對媽媽的怨恨,我心裡邊不禁更難過。
也就更加拉緊了媽媽的手臂,一邊用力的拉住媽媽的左手臂,一邊打量著四處的路況,我的心這才好過些。
媽媽隻讀了兩年書,都沒有聽她口中有過怨恨尬公一句半句的閒話。我知道我該釋懷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越這樣想,我的眼淚就落得越凶。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三姐把我們送進門,便道“你們先休息吧,我我有事情還要出去一趟。”
“要得”聽了三姐說的話,媽媽應了一句,我卻沒開口,因為怕三姐聽出我哭過了。
進了屋,我本想去廁所的,但一進屋,我廁所也沒去,而是直接跑回了睡覺的床上,傷傷心心的好好哭了一場。
我哭的是我看不見幸福的未來,也哭我那可能,再也無法實現的作家夢,以及做老師的教師夢。
哭了大概二十分鐘,媽媽還沒有進屋,坐在黑漆漆的床上,我有點害怕,隨即便出門找尋媽媽。
隻是我出了門,左找右找也沒看見媽媽,直到這個時候,我聽見了隔壁打麻將傳出來的劈裡啪啦搓麻將的聲音。
就在我聽見三姐她們的聲音,輕輕推開那扇門看到三姐的時候。
媽媽也從我身後走了過來,見到媽媽回來以後,我也顧不上看三姐她們打牌了。
直接抽回腳,拉住媽媽道“媽你去哪了?”
突然被我拉住,媽媽先是愣了一下神,見到是我以後,才又說“我給你爸爸打了一個電話,你三叔告訴我,你爸爸已經買好了火車票,過幾天就會來廣東了。”
“真的嗎?”聽到媽媽說的話,我的心裡邊也不禁鬆了一口氣。爸爸來了,我們就有了主心骨了。
當晚我整整一晚上沒睡覺,隔天早上八點多,媽媽讓我起床去麵試的時候,我還不想起床呢。
因為三發鞋業是九點到十一點麵試的,所以我們必須在九點以前趕到三發鞋業大門口。
一路上,我坎坷不安的和媽媽邊走邊回憶,我們昨天走過的路線,但好在最終,我們又回到了昨晚去過的那個站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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