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廣東租住的第一次住房,建立在河溝上麵,加上四周都是果樹,天空一下雨,到處都彌漫著一股黴味。
我們的房間之所以便宜,是因為,它是泥土地麵,房子是坑坑窪窪大小不均勻的小石頭壘起來的。
房間出門是一間廚房,廚房是泥土房沒有門。
進門口,那個灶就是我們的,在屋裡黑漆漆看不見的角落裡,擺放著一些用來做柴禾的木頭,房東老板娘經常用那些木頭燒水。
趁房東老板娘不在的時候,我也偷偷拿過她們幾根小木頭、木頭屑,用來發火。
那個時候因為條件有限,我們沒有燒氣,而是燒的20塊錢,40個的蜂窩煤。
有個老爺爺,會騎著三輪車挨家挨戶的吆喝賣煤,經過我們出租屋。談好價錢,他直接把煤卸到我們出租屋。
院子中間,也就是廚房外麵,有一棵十來米高的芒果樹。
眼看也要到吃芒果的季節了,看到黃橙橙的芒果,我也覺得嘴饞了。
房東老板娘,曾經還不無得意的跟我說“你彆看我們這棵樹,長得歪歪斜斜的,外觀看起來不怎麼樣,
可我們家這棵樹,是長了幾十年的老樹,老樹結的果子可好吃,可好吃了,以前在這裡住的住戶,都爭著問我要芒果吃呢。”
聽了房東老板娘說的話,我打量了一下並不寬敞的屋子,實在想不通,這麼一點地方,如何能容下那麼多人,不禁好奇道“那你們以前,這裡最多住幾戶人家呀?”
聽了我說的話,房東老板娘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三四家,最多的時候有五六家吧。”
“五六家?”聽了房東老板娘說的話,我瞪大了眼睛“該不會是要兩戶人住一間房吧?”
聽我這麼一說,房東老板娘平時總是板著的一張臉,今天難得露出了笑容“怎麼,你以為,我說的是這外麵啊,那你看,穿過這條路,走進去,不還有幾間房嗎?
隻不過我們家,有老人在那個院子裡走了以後,我們就把它,當做我們養老的地方,沒再出租給彆人了。
而且現在大家條件都好了,恐怕能看上這樣房子的人也不多了吧。”
“那之前住在這裡麵的人呢,都去哪了?”我繼續八卦道。
聽我這麼問,房東老板娘愣了一下“都搬出去了呀。”
“噢,知道了。”聽了房東老板娘說的話,我尷尬不已,再怎麼沒話找話說,也不該是像我這樣,重複問一個問題吧。
過了幾分鐘,見房東老板娘撿柴禾,不再和我說話,我便繼續道“這芒果熟了不是可以賣錢嗎?你們怎麼不拿去賣呢?”
房東老板娘“以前,我們年輕的時候,倒是會拿出去賣的,那個時候我們種著二十畝地,還有外麵那些果樹,你都看見了嗎?”
“看見了”聽了房東老板娘說的話,我點了點頭,回過頭看了看前後和四周。
看我不再說話,房東老板娘猶豫了一下,臉上顯現出一副高興的模樣來,又繼續說“以前我們年輕啊,那些果樹啊,附近的菜園子,都是我們老兩口打理的。
不過,現在,現在我們年齡大了,折騰不起了。”
我“那你們可以找個工人,幫你們做這些事情啊。”
聽了我的建議,房東老板娘搖了搖頭“不,不了,就這樣吧,湊合著過,反正就是賣了,又能賣幾個錢呢,還不如給你們吃,也總不至於浪費。
再說了,要是你們不摘,我也會讓彆人來摘的。等熟了,你們自己拿一些吧。”
看了看那高聳入雲的果樹,我歪著頭看房東老板娘“那,那些摘不到的咋辦呢?”
房東老板娘一邊說,一邊往那破舊的樓房裡走。
從沒見過那麼古老建築的我,見房東老板娘準備回屋,讓我也很想跟著她進屋,看看院子裡麵的情況。
但一想到,有的人很忌諱這個,再加上,我最近總聽房東老板說,房東老板娘身體不太好。
幾乎每隔半個月,就要去醫院住上幾天,看著房東老板娘行動緩慢有點瘸的腿,我猜想她是不是有風濕痛呀,這個病,痛起來真要命。
萬一我這悶頭悶腦的闖進去,讓她誤以為,我對她有什麼歹意,把她嚇出一個好歹來,可咋整。
因此,我便沒有再繼續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聽她說“摘不了的,就摘不了吧,它要掉就讓它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