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
陳行到衙門點卯後,就在班房琢磨著去哪賺點錢。
目前他的輪盤還有柯爾特手槍以及兩次謝謝惠顧。
換言之,也就是要三貫錢才能更新輪盤。
其實靠著捕頭的身份,他沒一會就想到了不下十餘種撈錢方法,但考慮到最近需要安穩,這才一一作罷。
“算了,等巡察禦史的事了結後,再想法子弄錢。”
打定主意,給自己泡上一杯茶。
還沒等他喝進口,就聽到張武在門口說道。
“頭兒!太爺喚你。”
“知道了。”
陳行平靜回了句,把茶水喝個乾淨,這才轉身從牆上摘下一柄短刀藏進懷裡,往後堂走去。
雖說黃玲兒昨晚說不會跟他爹告狀。
可……萬一呢?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真到了撕破臉的時候,也隻好跟咱這位父母官借點錢花花了。
“大人!”
陳行一臉肅穆恭敬。
隻是眼神似有似無的在觀察堂內四周。
‘沒有刀斧手……’
“來了。”
黃達笑了笑,遙指著桌案上的一本圖冊說道:“本官妙圖集已然成冊,就給你一份吧,這可是本官嘔心瀝血之作,非親近之人不予。”
“謝大人恩賞!”
陳行一臉感動,心中暗罵:誰要你的小皇圖!給幾貫錢還差不多!死變態!
不過他這副做派,也讓陳行稍稍放心下來。
至少說明黃玲兒是真的沒有告狀。
“你辦事,本官還是放心的。”
黃達拖著官腔,慢悠悠道:“可畢竟明日就是巡察禦史到咱慶寧的日子,隨行的還有吏部官員,以及他們的隨從,約莫有十幾人。這可是到了關鍵時刻,萬不能鬆懈啊……”
“禦史大人他們會不會微服私訪,提前來慶寧?”
陳行一副為上司大人排憂解難的模樣,“要不屬下現在就讓人去暗中瞧著過往生人?”
“你有心了。”黃達笑著擺手,“事關考核大計,他們不會玩什麼微服私訪的把戲,真鬨得不好看,誰也得不了好。本官隻要你明日禦史車駕隨行抵達慶寧後,這來往一路上麵上是海河晏清。”
很明顯,其實黃達早就打點好了,禦史來也隻是走個過場,再收點錢,評個甲等乙等,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他要的,不過是人到了後,街麵上能看得過去。
麵上的活兒,看似不重要,其實也頗為關鍵。
比如眼下,就算人家收了你的錢,也準備給你政績評個甲乙,可到了你慶寧後,街麵到處都在毆鬥,混混橫行無忌,百姓民不聊生。
那能行?
說得過去?
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背後捅刀子。
這麼明顯落人話柄的事,黃達不願見到,那位禦史更不願見到。
所以,就得麵上過得去。
就算以後查出來你黃達政績弄虛作假,可那也是你的問題,正直的禦史大人隻是被欺瞞罷了,最多也就有個巡查不明的罪過。
這就是官場上的小默契。
“禦史車駕要從臨縣梓安過來,經南屏山腳,約莫明日午時就能過長陰河,抵達我慶寧。”
黃達把玩著一串檀木珠子,隨口說道。
陳行一點就透,“屬下明日午時前護衛大人去長溪靜候禦史車駕,今日便將長溪至慶寧縣城這一路上的村、鎮、集再梳理一遍,確保明日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