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莫哭,人生自古誰能無死呢?”
十萬大山中,薛白琅靠在一處十幾人才能合抱的古木下,四周一片寂靜,甚至就連蟲鳴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似乎此間天地都在默默送這位武聖最後一程。
當然,說是懼怕尚未死去的武聖,因此不敢作聲也說得過去。
薛白琅閉上眼輕笑道:“若說此刻真放不下的,也就是你了。
你自小武道天賦高,肯下功夫,又是李老頭兒老來得女的獨女,自然心氣高。
你十六那年,三皇子求親,讓你打斷了腿。
十八那年,廣安王求你做王妃,然你一刀劈碎了轎子。
然後……呃,然後就沒人敢提親了。
京城人都說你是武聖弟子,囂張跋扈……
嗬嗬,不囂張如何當我薛白琅的弟子?
不跋扈如何練我薛白琅的刀法?
可惜,以後為師不能護你了。
今年三十一了吧?大姑娘了……
為師看不到你成親的樣子了,不過為師倒也不在意,就是你爹那個神神顛顛的老頭兒怕是要氣死。
嘿嘿,想到你爹愁你婚嫁的模樣,為師就覺得高興。
嗬嗬……莫哭,莫哭,為師去了……”
雖然薛白琅說著不在意,但李令月還是聽出有些遺憾的。
當她跪在地上,耳邊再也沒有師父的聲音後,便再也壓抑不住,伏地哭泣起來。
直到日落黃昏。
她整理好儀容,這才如往常一般無二,走出公衙。
“都怪你!非出這個主意,大人生氣了!”
“你難道不想去慶寧?”
沒搭理拌嘴的二人,李令月看向其他精悍的一流武者輔刀郎,沉聲下令。
“告知蘇、朱兩位巡檢及其麾下人馬,完成任務後趕赴慶寧縣。”
“是!”
兩個輔刀郎翻身上馬,奔去傳令。
那倆帶刀郎詫異看向李令月。
“河中道巡檢司衙門,即日搬遷至慶寧!”
……
“陳行,你無論如何也得給我交個實底。”
“此刻沒有上官下屬,你就當我是你未來嶽父。”
“你跟那位李大人到底怎麼回事?”
黃達跟陳行以及一眾大小官吏站在城外等候。
顯然是接到了李令月派來的人回信。
“大人,您都問了七十八次了,我跟她真不熟,就那日堂上見過一次,然後就再無瓜葛。”
陳行無奈攤手。
‘我信你個鬼!’
黃達想起自家閨女,心疼的怒指陳行,“你頭一天發信,人家第二天就帶人搬過來。你敢說沒牽扯?
玲兒可是都跟我說了,你倆都……”
“大人,這信可是你讓我發的。”
陳行點出事實。
黃達張嘴欲言,卻又實在無法反駁,隻好痛心疾首的捶了自己兩下。
“造孽啊!”
“那你跟我說實話,對那位李大人到底是什麼想法?”
“第七十九次,我就見一次,我能有什麼想法?”
“實話?”
“實話!”
“你發誓!”
“我發誓……”
話音剛落,就見遠處馬蹄聲震。
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巡檢司眾人,奔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