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順年與胡岩身著官衣,帶著一群捕快眼神中滿是憤怒。
見到陳行走出來,胡岩這才咬牙道:“陳大人!你這是做什麼?為何無故殺人?我那日不是都與你講清楚了嗎?”
“不是無故。”
陳行搖頭,“這田中的屋子分男女兩類,我的人見他們睡錯了地方,好心讓他們換個地方睡,結果他們上來就喊打喊殺。
黑燈瞎火,我分不清是不是天魔教餘孽作亂,就殺了。
還有……”
陳行雙手環臂,冷聲道:“你那日沒說清楚!
這些地,怎麼就都是曹家的了,賬本地契拿來,本官要一畝一畝的核對!
這些人,又是誰讓你們劃給曹家作佃戶的?
紅綠白三色帶?田主苗奴?
大盛窮的連幾萬人都養不起了嗎?需要讓曹家來作踐!”
胡岩胡須一抖,匆匆上前就要說什麼。
卻被徐旺一把攔下。
餘順年臉色鐵青,咬牙道:“此事原委,本官早已上報節度使府與朝廷知曉,何須與你多言?”
“紙上怕是寫不出本官親眼看見的這些。”
陳行冷笑以對。
“這是我銀禾府之事,你巡檢司有何權利來插足問詢?!”
餘順年怒聲開口。
隻見陳行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正是那日在青城展露過的那一封。
“上麵有聖人的親筆簽名,本官巡視河中,這些事老子想管就能管,懂嗎?!”
餘順年展開一看,臉上陰晴不定。
旁邊的胡岩連忙打圓場,“都彆急,都彆急,咱們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些許策令有所誤解,坐下來慢慢談就是了。
這樣,陳大人,你先跟我們回城,我去通知曹家人過來,咱們坐一塊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
陳行瞥了眼身後屋子裡探出腦袋都男人,對方看見自己眼神後迅速縮回去,旋即看著胡岩冷笑道:“要談就在這談!”
“你!”
餘順年勃然大怒,渾身浩然氣鼓蕩,“陳大人,我敬你與聖人有些許護衛之情,又是出身巡檢司,這才再三忍讓。可你莫要以為本官怕了你!
銀禾府的事,不是你一個巡檢拿著一封似是而非的文書說查就能查的!”
見他如此,陳行眼中凶戾之氣壓抑不住的升騰。
一字一頓道:“我勸你收起這浩然氣,不然……我怕我忍不住,砍死你!”
“你竟敢威脅本官?!”
餘順年惱怒起來,“你難道還想對本官動手?真以為本官怕了你,本官隻是不想與你一般計較……”
聲音越來越遠。
陳行拉過徐旺囑咐:“將所有佩帶紅綠兩色的人都趕出此地,反抗者格殺勿論。然後聚集所有百姓,我要講話。”
“是。”
徐旺拱手離開。
胡岩則呆呆看著一邊放狠話,一邊已經跑的不見人影的刺史大人,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此時看向陳行,見對方一臉冷漠,一如青城時的喜怒無常,這才熄了交談的心思,正要追著刺史離開。
誰知陳行上前擋住他。
“陳大人……”
胡岩汗流浹背,聲音都有些發顫。
陳行臉色一變,露出一個笑臉,就好像剛剛說要砍死刺史的人不是他一樣,摟著胡岩的肩膀道:“胡兄啊,這公是公,私是私,剛剛我做的,可不是衝老哥你啊。”
胡岩心裡罵了他一萬遍,麵上還是連連點頭。
“我總覺得,你比那位刺史大人,更像儒家弟子。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