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巡檢司衙門,陳行才發覺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樣。
院子裡擺著一箱箱黃符封口的大木箱子,一名名帶刀郎、輔刀郎排著隊去領。
而幾個巡檢則堵在鄭天譽的房門前,一個個臉紅脖子粗,吵得是不可開交。
“總檢!你彆躲在屋子裡不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麵!馮胖子他娘的憑什麼多占一箱水符?!”
“我麾下的帶刀郎哪個功勳比他少?憑什麼不多給我一箱!”
“彆特麼吵了!上次探魔洞,老子麾下死了三個帶刀郎,人手到現在都還沒補齊!多一箱火符又怎麼了?你他娘不會玩刀老子教你啊!”
“我呸!用你馮胖子教?老子玩刀的時候,你他娘還沒入品呢!”
“總檢!出來說出句話!這次去東海,我麾下的帶刀郎們到底能評幾等功勳!”
“總司的人腦子裡都是屎嗎?!這麼點東西夠誰分?!”
“去他娘海礁窟奪東西,倒是給咱爺們一兩件避水寶物啊!”
“……”
見到這一幕,陳行頓時咂摸出不對勁,腳步往後一撤,走的賊溜,愣是沒讓一人發覺。
‘想岔劈了!看來這次動靜很大,自己去曹氏找九陰石或許才是美差。’
陳行思索著,剛走出衙門口,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回頭一看,隻見鄭天譽戴著鬥笠,十分謹慎的引著他來到一處小巷。
“事情知道了?”
看著鬼鬼祟祟的總檢,陳行默默點頭。
“總司給河中的安排,是在河中必須拿到九幽石,另外還得去東海,打下一處妖王盤踞的海礁窟!裡麵也有一份主材。”
鄭天譽皺眉道:“這是死命令,司正親自下令,哪一道完不成,自總檢以下,連降三級,功勳減半!”
陳行凝神細聽,沒有插嘴。
“司正原話說了,他要看看這一代的巡檢司還有沒有橫壓天下的能力。”
鄭天譽語氣焦急道:“這消息瞞不了太久,我一會就要出發,爭取在海礁窟還沒發覺前能偷襲成功,其他九道的總檢都不是善茬,一定也打著這個主意,誰先動手,誰就占了便宜,相反,誰動手晚,就吃虧。
不然等各自目標反應過來,就不好打了。
所以去銀禾府找九幽石的差事交給你,東海我帶人去,除了你麾下,其他人我都要帶走!”
“大人就這麼相信我?”
陳行眯眼道:“兩份主材,大人帶走幾乎所有的人手去奪東海,讓我去銀禾?”
“對。”
鄭天譽點點頭,沙啞道:“那東西最可能在曹氏隱城之下,這麼多年,說不定曹氏手裡就有。你去了該折騰折騰,該不要臉不要臉,反正這事你拿手。
當然了,要是確定曹氏手裡真沒有九幽石,你也可以想法子拉著他們一起找。”
鄭天譽看著狹窄陰暗的小巷,忍不住就罵起來,“這幫混蛋,平時一口一個總檢大人,真遇見事誰都敢指著老子鼻子罵!害老子說個話也得躲著……”
剛嘀咕完。
就聽見遠處巷口傳來呼喝。
“總檢在這!”
“姓鄭的!老子帶著弟兄們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跟你辦差,你今個必須把話說清楚!”
“我麾下帶刀郎就隻剩五個,憑什麼不能多分點分水符!”
“照顧誰啊照顧!都是拎著刀子去玩命,我剛夠用也算多分嗎?!”
眼見這群巡檢呼呼喝喝衝過來。
鄭天譽情急之下,抓起陳行就丟過去。
“本總檢令,即刻開拔奔赴東海,我先走一步,爾等務必從速出發。”
說著腳下一點,飛身而去。
陳行七葷八素的站起來,瞥見一眾氣得咬牙的巡檢,摸摸鼻子不好說話。
眾人齊刷刷看向陳行。
結果連一個譏諷的都沒有,各自沉默著扭頭回衙門清點人馬,開始離開慶寧。
陳行獨自一人站在街頭,看著一匹匹駿馬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