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抖。
長衝道長愣了一下,“那日刀意,是你所為?”
陳行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陰氣長劍凶猛壓而來。
生怕耽擱一秒。
“師父!!!”
無邊威勢中,隻聽陳行一聲怒吼,眉間星光點點,飛速在他麵前凝聚成一道光影。
人影模糊,麵容都看不真切,唯有那腦後一襲白發,讓人觸目驚心。
黑龍劍林如飛蛾撲火一般,消散的無影無蹤。
陳行深吸一口氣,冥冥之中的感覺讓他往前一步,人與光影重疊。
右手按住霜刀刀柄,雙眼盯緊麵前二人。
“動用護身刀意,看來我這可憐的弟子讓人欺負了啊。”
光影喃喃道:“唉,為師活著的時候,護了你師兄師姐幾十年,好不容易收個衣缽傳人,自己反倒……
徒兒,為師對你不住。
還好這刀意還給你留了十八道,夠你用了。”
“誤會……我在地底下正睡著,上來路過……”
九陰臉色慘白,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長衝更是苦笑一聲,閉上眼仿佛認命,“人算不如天算,生前如此,死後亦如此……”
薛白琅自然聽不見。
而陳行也是聽不見,在他與薛白琅光影重疊的那一刻,他眼中就隻有麵前兩人,與手中一刀。
他看誰,這一刀便要向誰斬出。
“即使世上再無薛白琅。可我也得讓世人曉得一件事,我薛白琅的徒弟,以前沒人能欺負,以後也不能有!”
陳行心念一動,霜刀出鞘。
一如那年蕩北海,恍若昨日斬群妖。
刀光之後,再也看不見什麼九陰娘娘,什麼長衝道長,什麼陽修陰修,什麼當世大真君……
唯這一刀而已。
“本聖刀譜十九式,今日用其一,借此告知諸方!五年之後,剩餘十八式必散,然五年之內,誰容不得我弟子,薛白琅便容不得他!”
聲音朗朗,遍傳四方。
那手持血碑的鹿角青年眼前一黑,一頭栽下無數海族屍首鋪就的浪潮裡。
京都裡,九層高樓並列的兩個老頭兒,驚疑不定。
西方小沙彌縮了縮脖子,繼續敲門求布施。
北海……
九幽陰脈深……哦,這地方沒人了。
所有人心頭隻有一句話。
還有十八刀?!
他們加起來也沒十八個人讓你砍了啊!
陳行臉部肌肉瘋狂抽動,努力維持著麵無表情的姿態,他幾乎是把平生所有能想到的傷心事想了好幾遍,這才控製著沒露出古怪表情。
這話,他聽見了。
怎麼說呢?
老薛你真能吹牛彼!!!
彆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
自己再晚一兩年給紫煙她倆拔出刀意,你連今天十分之一的威能怕是都沒有。
還五年?
還十八刀?
我信你個……
等等,我必須信!
陳行回頭,看向已然恢複聖境的方正禮,似笑非笑,“老方啊,我總聽人拿你與我師父比較,反正還有十八刀,我再用一刀,咱倆比劃比劃?”
方正禮瞪眼,怒聲道:“胡說八道!薛聖乃你師,你又在我入道時對我點撥教化,因此雖然我稱你為友,可已然有師徒之實。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比劃什麼我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