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行將差錯,悔之晚矣,每每與大人共事,每每認同其言行,每每想追隨其身,便心如刀絞。
如今,局勢有變,我已然是兩難之地。
為夫與大人吃魚粥時,大人便試探過一次。
今日又是一次。
為夫自知,即使無人與我下令,為夫也不能再活著了,大人已經生疑,與其被戳破後,無顏相見,不如先行一步……
此生有負與你,來生銜草相還。
夫,徐旺絕筆。”
念完後,天慶帝瞪著眼拍桌子,“黃鼠你小子說清楚,什麼叫行將差錯?什麼叫一念之差?怎麼搞得朕是什麼陰暗爬行的大魔頭一樣?
當初進暗衛選拔,要做什麼事,有什麼危險,朕可是明言說給你們知曉的,拿著那麼高的俸祿時你怎麼不說行將差錯?
現在看見人家陳大人高風亮節,想真心追隨了,朕就成敝履了?就成累贅了?
哦,死就死吧,還在跟你媳婦的信上蛐蛐朕?
你給朕說清楚,要不然這些年暗衛的俸祿,你一個子兒不少的都得還回來!”
陳行坐在旁邊,氣憤道:“老子跟他打賭,說你不會這麼傻,一萬兩啊!老子又輸了一萬兩!勞什子的暗衛我不管,可這錢得從你巡檢司帶刀郎的俸祿裡扣!”
說罷就大步起身離去。
“哎哎哎,師弟你過分了奧,賭債不興這樣還的,最後還不是我給巡檢司發俸祿!那還是我的錢啊!”
天慶帝急的在後麵喊。
陳行理也不理,大步離去。
直到對方走出這個院子。
他這才收斂笑意,伸著懶腰重新坐下。
徐旺恭敬俯身,“暗衛黃鼠,參見陛下。”
天慶帝拿起那封絕筆,慢慢遞到燭火上,任其被火焰吞噬。
“你妻子的病,朕派太醫出手,用了一些珍藥,醫好了。”
“謝,陛下!”
天慶帝看著麵前燭火,猛然伸手一握,將燭火攥滅。
月光尚未來得及進入屋子,漆黑一片間,隻聽他又一句,“記住,這信是你自己要寫的。”
“是!”
月光籠罩進來。
天慶帝笑道:“師弟很聰明,卻又很願意配合朕,唉,啟兒這個乾爹,找對咯~
本是凡俗級的暗衛,現如今能入品不說,還跟人家未來最有可能入聖的武者搭上不淺的交情。
被監視的不在意,監視的還有什麼可說?
你小子,算是撈上金飯碗了。”
徐旺額頭觸地,沒有言語。
片刻後,天慶帝平靜起身:“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暗衛之人,你妻子我會讓人送過來。”
徐旺轉動身軀,衝離開的背影恭敬叩首。
“謝陛下!”
天慶帝打著哈欠出了院子。
然後就看見陳行環臂靠牆,“嚇唬他了?”
“沒有的事。”
天慶帝嘟囔道:“就是不打算讓他領雙份俸祿了,要不然你肯定會扣他巡檢司的俸祿還債。你想好了,你要扣就扣,他跟他媳婦餓死跟我沒關係,你現在欠我兩萬兩了!”
“先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