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歡在自家院中練劍,劍勢淩厲迅疾,破空聲如急風呼嘯。然而腦海裡盤旋的,始終是翠玉軒那毫無線索的當街槍殺案,讓她心頭憋著一股無處發泄的煩躁,眉心緊鎖,揮之不去。
“嘟!嘟!”
手機震動驟響,打斷了她行雲流水的劍勢。木清歡眼神一凜,收劍回身,兩步便跨到石桌旁。屏幕上“值班室”三個字跳動,她一把抄起接通。
“木隊!有人報案!凶殺命案!速來!”值班警員的焦急道。
寒芒在木清歡眼底炸開。她顧不上擦拭額頭的細汗,猛地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胡亂披上,利落地套上摩托裝備,提劍、攥緊鑰匙,疾風般衝出客廳。
夜風裹著寒氣撲麵,卻絲毫未能冷卻她心中的急迫。她幾步躍下台階,翻身跨上座駕。鑰匙擰動,引擎爆發出低沉怒吼!油門猛擰,輪胎在尖嘯聲中撕裂夜色,黑色杜卡迪機呼嘯著刺破長街,直撲公安局。
急促的刹車聲劃破寂靜,車穩穩停在公案局門口。木清歡挾著夜風與凜冽的殺氣,提著劍大步流星闖入值班室。銳利的目光如掃過休息區,瞬間鎖定了沉默的王凡和宋凝雨。
“我是刑偵支隊隊長木清歡,誰報的警?”木清歡急促問道。
王凡抬眼,目光淡漠如水,答道:“我。”
木清歡視線轉向宋凝雨,審視中帶著一絲複雜。宋家,那個讓她如鯁在喉卻又束手無策的盜墓家族……想到弟弟的執念,她心底又泛起一絲不願這姑娘遭劫的微妙情緒。“凝雨?”她語調帶著探究,“你在這兒?總不會是……‘加班’去了?”話尾微妙一頓,意有所指。
宋凝雨眉頭緊鎖,強作鎮定道:“沒有,木姐姐。他是我同學,我隻是陪他來報案。”
話音剛落,值班警員疾步上前,舉起透明物證袋:“木隊!報案人的手機!裡麵有案發現場的監控!凶手……還在屋裡!”
屏幕上定格的畫麵觸目驚心:猩紅地磚上,赫然倒著阿梅和阿財的屍體!
王凡的目光掃過物證袋。無人察覺,他眼底最深處,一絲寒意驟然閃過,旋即複歸死寂。
木清歡死死盯著屏幕:沙發上兩個模糊人影叼著煙,姿態悠閒到猖狂!冰冷的怒焰瞬間吞噬了所有遲疑!
“媽的!這麼囂張!”一聲低叱未落,人影已如離弦之箭衝出值班室,鐵門在她身後轟然撞響!
王凡的目光追隨著她消失的方向,緩緩轉向正急促呼叫增援的民警,語氣平淡得像談論天氣:“她就這麼提把劍去?槍都不帶?”
值班警員抬頭,臉上是近乎盲目的崇拜:“放心!那可是木隊!畢市武學第一天才!曾空手製服過幾十個持械毒販!抓捕重犯從不用槍!這幾年栽她手裡的,數都數不過來!上頭曾想調她去首府總局都被她拒了,說‘不慕青雲,故土難離,人民於心,警徽在肩’!”語氣滿是理所當然的驕傲。
王凡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輕歎:“木隊真是……我市之福啊。”說罷,他轉向值班警員,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疲憊與誠懇:“警官,實在太困了,我們……能先去隔壁鴻遠大酒店開間房休息嗎?明天還得上學。”
值班警員略一遲疑,點頭道:“行,反正就在邊上。為安全起見,我安排兩位同事住你們隔壁。”
“謝謝,添麻煩了。”王凡真誠道。
值班警員很快找來兩位警員,一位姓李,一位姓孫。“李哥、孫哥,送他們去鴻遠大酒店開間房休息,安全第一,你們住隔壁。”他交代道。
“明白。”兩位警員點頭。
王凡起身,帶著恰到好處的困倦揉了揉眉心,輕輕推了下旁邊怔忡的宋凝雨:“走了,宋校花。”
宋凝雨身體一顫,低低“嗯”了一聲,默默站起。
四人走出值班室。兩名警員一左一右護送。李警官走在王凡側前,孫警官跟在宋凝雨身後半步。
四人很快抵達略顯陳舊的酒店前廳。深夜前台隻有一個值班員。王凡掏出證件辦理入住,動作流暢自然,毫無遲疑。他付押金,接過兩張房卡。
“兩位警官,辛苦。房間312。””王凡遞過一張房卡,臉上是感激且疲憊的笑,“麻煩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