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線索,蕭雲縈的視線掃過陌奕所在的大樹,看見了陌奕已經拔出來的劍,隻能眼眸輕輕一轉示意他稍等。
黑暗中,陌奕的眼眸星光閃爍,略一思忖還是按下了自己的長劍。
“是嗎?妖孽作怪的我見多了,像你這樣明目張膽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海邊接連有姑娘失蹤,是不是就是你乾的?”蕭雲縈拿話問他。
那個溫柔男聲卻輕輕一笑,靠在她耳邊,語帶三分嗔怪,說:“怎麼,幾位姑娘願意來我府中作客,倒是讓你們天音坊掛記住了。”
還委屈上了?
蕭雲縈微微一怔,這隻妖的聲線實在太蠱惑人心,彆說是普通凡人,就算是修行中人,隻要心神不夠堅定者就很容易被他迷失,此刻周圍天色漸晚,蕭雲縈的心頭暗跳,隻覺得更加危險。
“她們還活著?”她隻想簡短地說幾句,能多探得一些秘密才好。
“你們修行的人總是要把我們想得格外殘暴無情,是誰告訴你我們嗜殺成性?”身後身後的男聲低聲哄她,“不如你也跟我去,很快就能和她們見麵,你自己去看看不是更好嗎?”
蕭雲縈緩緩抬起眸子朝著遠處的陌奕眨了下眼睛,鎮定地說:“若真如你所說,跟你走也無妨,可我身子太乏了,隻怕是走不得路了。”
那人聽聞之後,語氣裡也帶了點喜悅:“天音坊的小娘子生得白淨,自然也該嬌些,我來扶你!”
蕭雲縈嗯了一聲,那人終於轉到了蕭雲縈的麵前。
好一個粉衣男子,身形精瘦,相貌不過平常,卻擦了個滿臉的白麵粉頰,光滑有些透亮。
沒來由,蕭雲縈有些反胃。
這油光水滑的,比豬蹄子還要膩人。
他瞧著蕭雲縈白淨,竟是歡喜,拉著蕭雲縈要站起來。
結果無論那人怎麼使勁,蕭雲縈仿佛在石頭上生了根似的,怎麼了動不了。
有趣!
蕭雲縈得意一笑,你能拉得動本姑娘?
“這位大哥,你的力氣去哪裡了,”蕭雲縈低聲淺笑,有意思地看著他,“不如,你背我試試!”
那粉衣男子被粉鋪得厚厚的臉上饒是浮現出了一絲紅暈,尷尬極了,便摸摸頭說:“小娘子瞧著弱不禁風,倒挺有分量。”
蕭雲縈盈盈伸出手臂,遞給他。
那粉衣男子眼前一亮,接過蕭雲縈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頭。
他半蹲下身子站在了蕭雲縈的麵前,就是現在,隻等他身子矮下去,陌奕就可以出手,蕭雲縈衝陌奕的那棵樹望去。
奇怪,為什麼還沒有動靜?
原來拿著長劍潛伏在那裡的陌奕少俠竟然沒有反應。
蕭雲縈的眉頭一皺。
粉衣男子倒是蹲下來之後轉過頭來望她:“怎麼了?不肯跟我走。”
蕭雲縈沒有說話。
他卻輕輕一笑:“你在等和你一起的小道士?”
蕭雲縈心裡一沉,難道被他識破了?
粉衣男子緩緩站起來,眉毛輕輕地挑高,手指著陌奕的方向,嘴角彎起一抹笑容:“他還在那裡,不過暫時應該是拿不了劍了。”
蕭雲縈馬上閉目探知了陌奕的情況,還好,靈識尚在,應該隻暈了過去。
她微微睜開眼,粉衣男子抱臂輕笑,很滿意她的反應。
蕭雲縈的眼底一片平靜。
她本來還在擔心怎麼隱藏自己的符道修為,現下隻餘二人,還真是方便多了。
蕭雲縈坐在大青石上,盯著粉衣男子說:
“既然都被你看清了,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蕭雲縈勢要把他的底細查個清楚,“羅大娘的女兒是不是被你殺了?而你又是個什麼妖怪?”
“哈哈,你說得太嚴重了吧?”粉衣男子輕鬆一笑,“若我真是嗜殺成性,方才這位小道士應該已經死了。”
“那你為何布下這個密林?”
粉衣男子癟了癟嘴:“我說了,我隻是和姑娘們玩了玩遊戲。”
“廣海縣羅大娘的女兒三天前失蹤了,是不是和你有關?”
“有關係也沒有關係.......”
蕭雲縈被這位粉衣男子的油膩語言刺激到,實在不想說話,但是為了羅大娘的女兒,她隻能說:
“羅大娘說她家這個女兒冰雪聰明,又極其孝順,絕不可能擅自出走。縣裡有人說最後一次看到她就是出現在你的密林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