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羽姑娘,你怎麼受傷了?”陌奕收劍回鞘,這才看到蕭雲縈手臂上的傷口。
原本的粗布麻衣被大樹的藤蔓勒出道道傷口,看著很是嚇人。
蕭雲縈立刻嬌弱地靠在大樹上,虛弱地瞧著他說:“這樹妖有些本事,若不是我天音坊的聚英九針,隻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實在抱歉!真不該讓你跟著來!”陌奕的聲音暗下去,眼眸低垂,竟然真是傷心自責的架勢。
天!這位小道長倒是個實心腸的,瞧他如此自責,蕭雲縈心中忽然有些後悔。
“小道長!沒關係的,修行之人一點小傷而已!”蕭雲縈立刻站直了身子,滿不在乎地說,“皮外傷,我這不活蹦亂跳的嗎?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她轉了個圈,想展示一下自己身手靈活,卻未見到自己的後背也淨是傷口,外衫一道道的口子看得人心驚。
陌奕的眉毛輕輕跳動了一下,轉過眼眸,伸手一下脫下了自己的月白色道袍外衫,披在了蕭雲縈的肩上。
“咦?”蕭雲縈摸著這寬大了許多的外衫,瞪大了眼睛地望著他。
這陌奕瞧著年紀尚輕,身材卻較為高大,比蕭雲縈要高半個頭,他的衣衫自己穿著是合體的,而蕭雲縈披著就到了腳踝。
衣服很乾淨,還有淡淡的皂角香氣。
陌奕彆過頭去,目視前方說:“你背後的衣衫.....有些破洞。”
蕭雲縈也淡定不了了,白淨的小臉唰地一下紅了。
他看到了什麼???
陌奕小道長彆過頭去,背對著她說:“幻羽姑娘,我們回去吧!”
日頭西沉,昏黃的光暈灑在兩人身後。
蕭雲縈在後麵跟著走,陌奕總是隔著三兩步的距離在前麵帶路。
回知魚觀的時候,天已經擦黑。
門口的小道士們瞧見蕭雲縈穿著陌奕師兄的衣服,滿是驚訝。
蕭雲縈心想:難不成自己還真是老虎了?
蕭雲縈便立刻地脫下外衫,遞給陌奕:“小道長你的衣服!”
“幻羽姑娘先去好好休息,晚點我讓筠然送衣服和飯食到你們房裡。”
陌奕伸手接了,這幕畫麵卻落在了跑出來迎接的筠然小朋友眼裡。
他的嘴巴略略長大,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又覺得有些奇怪和不解。
陌奕在他開口之前,倏地把外衫披上,一把把筠然的脖子套住:“走啦!”
……
“樹妖抓住了,被陌奕師兄擒住啦!”
不一會兒,知魚觀的弟子們都沸騰了。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啊!
連在休養的觀主也傳了話說陌奕做得好。
陌奕小道長很是謙虛,一再表達了對天音坊弟子幻羽姑娘的感謝,表達了對聚英九針治敵的崇拜。
蕭雲縈和阿岐當晚就在知魚觀住下。
山中月色清亮,小弟子送來了一件新的道袍和晚飯,今日的晚飯格外豐盛。
等阿岐睡下,蕭雲縈盤腿坐在了木塌邊上,開始調息。
連續兩日的戰鬥讓她有些分神,手臂上的傷口也火辣辣地疼起來。
她閉目凝神,調息運氣,開始回轉靈識。
月光如流水一般,從開著的窗戶裡瀉下來。
蕭雲縈感受著這天地之間月華的陰柔靈力,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深沉而緩慢,呼吸吐納是最自然的,最平常的修行。在她的呼吸交替之間慢慢聽不到任何間隔,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慢慢把靈力引入自己靈海之中。
她的心也隨著呼吸慢慢沉靜下來,月光映照下的她竟然如一尊玉像一般整個人都散發出平和的光芒。
身上的傷痛漸漸地弱了,而耳力和目光卻慢慢得到增強。
不論是觀外槐樹的一葉墜落,在空中劃出了怎樣的弧線。
還是西廂花圃裡的花枝輕顫,都在她的耳中如此清晰。
月色輕輕轉移,蕭雲縈的睫毛輕輕地閃動,眉頭舒展開來。
心神俱寧,她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再看看手臂上的傷,她換了一件知魚觀的月白道服,道服有些寬大,她穿起來之後袖子都還有些空空蕩蕩。
銅鏡裡可以看到她手臂和背後的傷已經褪去了紅色,漸漸修複,幾乎不可見。
“篤篤——”
房門外傳來筠然小道士敲門的聲音:“幻羽姑娘!”
蕭雲縈合上房門,就瞧見筠然小道士站在門口等著,眼睛彎彎,笑盈盈地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