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乍破。
第四日的朝陽升了起來。
東院小屋內,所有的金光慢慢收斂於體內,蕭雲縈的身體慢慢暗淡下來,幾乎透明的肌膚又開始紅潤起來。
靈海越來越充盈,五感漸漸清晰起來。
昨日的損耗,今日已經回複了個六七成。
這讓蕭雲縈的心頭稍稍安定了一些。
屋頂上的沈夢舟輕輕翻了一下身,又有幾塊瓦片發出吱嘎一聲。
蕭雲縈盯著屋頂,略一思忖,有些事情還是得先說清楚。
她推開了木門,東院裡一片沉靜。
時間還早。
山中的晨霧飄渺地把小院包裹著,有幾分清冷寂寥的幽靜之感。
蕭雲縈走出了屋簷之外,輕輕抬頭,朝著屋頂上的人看去。
沈夢舟還是枕著自己的雙臂,翹起一條腿,大喇喇地仰天而眠。
“下來吧,你根本就沒睡。”蕭雲縈傳音入密,對他一個人說。
沈夢舟公子卻故作聽不見,愣是沒睜眼,隻留下密扇一般的睫毛扇了一扇。
蕭雲縈沒有放棄拆穿他,明明就是沒睡著,從一開始沈夢舟就不可能在硬得要命的屋頂上睡著。
就在昨晚她凝神療傷的時候,這位公子吱吱嘎嘎的翻身之聲就沒有斷過。
她的聲音小了一些,又說:“你下來,我有話單獨對你說。”
“單獨”兩個字對沈夢舟還是起了作用。
下一秒,沈夢舟已經跳到她身邊,歪著腦袋,一臉微笑地問:“好啊,你要說什麼?”
蕭雲縈看清了他發絲上眉梢上清冽的露水珠子,有些晶瑩。
山中夏夜,總歸還是更深露重。
難怪他昨夜輾轉難眠。
她後退半步,微微拉開了一點距離,正色說:“我們去那邊說。”
要避開的人有點多,她隻看到了東院的一處隱蔽的牆角。
綠色爬山虎爬滿了牆麵,蕭雲縈就站在這麵綠色的帷幕之下,一身白袍,麵目清秀。
沈夢舟的笑意更勝了一些。
“你要說什麼?”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許久不說話,總是帶著一絲倦意。
蕭雲縈的個子比他低一個頭,她努力地抬起頭來,說:“你昨晚上看到的,我是符咒師的事情,還請你幫我保密。”
沈夢舟露出了然於胸的神色,眼中流露出一絲狡黠:“哦?這件事對彆人來說可能簡單,但是本公子可是話嘮,縱然是想幫你保密,但是也說不準哪天就說漏嘴了。”
“嗯?”眼眸裡裝滿了疑惑?不答應嗎?
“嗯!”大眼睛忽閃忽閃,帶著笑意。
......
“說不通的話,那我還是把你的記憶消了,一了百了。”蕭雲縈說著就是一道金光符,閃出耀眼的光亮。
沈夢舟一掌推開她的手,把她的金符堪堪打偏,直直射向天空:“哇——你也太狠了吧?一言不合就出手?”
蕭雲縈輕抬眼簾,不置可否,也不打算廢話,又直接開始凝結靈力。
沈夢舟趕緊一把握住她的手,抓在自己心口,免得她再動手,嘟囔著說:“得了得了,我保證不說還不行嗎?本公子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蕭雲縈看著他眼眸中的一片赤誠,這才告訴他:“我是符咒師的事,本來也要緊,但是言鬆道長以為我是天音坊弟子才肯出手救阿岐,還有幾天,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她的視線落在被沈夢舟的大手包裹住的自己的手上,衝他輕輕一歪頭。
沈夢舟尷尬一笑,趕緊放開小珍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