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風殿裡本就人少,此刻沒有人說話。
陣陣清風拂過,竹葉發出沙沙的摩挲之聲,廊間的風鈴發出清脆的回響。
蕭雲縈靜靜地坐在石凳之上,麵前的茶杯放了許久,她一口也沒有喝。
茶盤自有術法,就算放再久也不會涼下去,但是蕭雲縈就是喝不下去。
司晴在廊前坐著,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絞著自己身上的青色帶子,望著大門口癡癡地發呆。
靜坐無言。
忽然聽到門口一聲豪氣的傳喚:“禦風殿的人都去哪了?”
兩個人都立刻站了起來。
司晴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他們再回來的時候,蕭雲縈看見,聽濤長老領著兩個弟子抬著一個人正緩緩走進。
那人趴在擔架之上蓋著白布,上麵還不住地滲著血,就像盛放的梅花。
他一動也不動,不用猜也知道,不是沈夢舟還能是誰?
蕭雲縈的心頭猛地一跳,看這個模樣,竟然會這麼嚴重?
她趕緊跟了上去了。
沈夢舟被安置在他自己的寢殿裡。
看著沈夢舟側在一邊的,蒼白得嚇人的麵色,司晴又開始包著一眶眼淚,淚盈盈地把聽濤長老望著,就等著聽長老的指點。
聽濤長老歎了口氣,囑咐司晴說:“司晴,放心!你家尊上這都是皮肉之傷,到底也沒有妨礙元神。你這模樣到底是要做什麼?”
司晴委屈巴巴地說:“可是,我家尊上向來康健,也是從小養尊處優的人,向來也沒有受過罰。如今這頭一回受罰就傷成這副模樣,實在也太可憐了。”
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聽濤長老叉著腰,瞪著她說:“莫哭莫哭,你這樣子在我麵前鬨,我隻能立刻走了。”
蕭雲縈連忙拉開了司晴,說:“聽濤長老,莫怪!司晴也是擔心沈夢舟這副模樣,不過,長老應該知道,受了這法鞭到底該怎麼照顧呢?”
聽濤長老看著蕭雲縈沉默片刻後,緩慢回答說:“總算有個能理事的。小師弟受的問天台法鞭,就是他這樣的道體也是承受不住的,你瞧這皮開肉綻的樣子,到底也是受了一番折磨。至於這療養嘛,我也不是個中高手,稍晚些我請啟木殿的栩寧長老過來看看,有什麼情況,你們再問問他。”
蕭雲縈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禮表示感謝,說:“多謝聽濤長老!”
聽濤長老微微彎起了嘴角:“你這丫頭還有些禮數!罷了,我先走了,晚些再過來,你們先給他換身衣服,喂點水,小心照看著吧!”
他翩翩而去,化為無形,消失在內院之外。
待他走了片刻,蕭雲縈才緩了口氣,對司晴說:“司晴,先看看你家尊上的傷勢吧!”
司晴掀開沈夢舟蓋在後背的白布,真是觸目驚心。
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整個後背全是法鞭留下的傷口,道道深入肌理,鮮紅的血流個不停。
司晴哪裡見過這副模樣,驚呼一聲,嚇得後退了幾步。
蕭雲縈趕緊走了進來,在沈夢舟頸間一探,還好靈海無恙,心脈也是正常的,聽濤長老說得不錯,應該隻是皮肉傷。
她將白布掀開,露出沈夢舟受傷的後背,雙手結印。
還是以前在廣海縣知魚觀用過的導引符。
一道氣息純正的金色微光從她的掌心緩緩流出。
司晴驚訝地看著她:“你要做什麼?”
蕭雲縈偏頭看了她一眼,嚴肅地說:“你家尊上需要止血調養,用我的導引符有利於他氣血歸經。”
整個屋子也都被這道金色微光映亮。
蕭雲縈不想驚動更多的人,這裡是璿璣殿,她的術法波動未必不會引人注意,所以她隻用了三成的靈力。